他心念电转,已有了打算。
反观谢逐流,见他沉默半晌,想了想又道:“在下还为将军带了些薄礼,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将军如不嫌弃,还请笑纳。”
赵政不置可否。
谢逐流便叫那小厮把他带的东西提过来,赵政喝着茶,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一口茶呛在喉咙里。
谢逐流丝毫不觉得送的礼有什么不妥,殷勤地把几个篮子提到他面前:“将军别看都是些不起眼的东西,这都是我云游狼山的时候收的——狼山将军应当知道吧?就是当年的国师三清道人悟道的地方,灵气旺的很,山上都是些好东西。”
“比如这个,”谢逐流拿起一个大土豆,“将军别看它长得像土豆,其实是三百年的人参果。”
“还有这个,”他又拿起一根胖胖的野山参,“这是千年人参,可惜渡劫失败,没能化形。”
“还有这个……”
他还待说下去,赵政连忙打断他:“谢大人有心了。”
谢逐流露出淳朴的笑容:“赵将军喜欢就好!”
赵政看了那“人参果”半晌,才把视线挪回道谢逐流身上:“谢大人如此有诚意,老夫怎么能不帮一把呢?”
他放下茶盏:“半月以内,必给大人答复,也请大人不要忘了与老夫的承诺才是。”
谢逐流连忙笑道:“这可太好了!赵将军,一言为定啊!”
作者有话要说:
码这章的时候被自己笑死
第19章
午后时分,谢逐流和赵政谈成了交易,又混了顿饭,心满意足地空着手从将军府中走了出来。
回来的时候谢逐流又在巷口看到了那群婶婶,他脸上笑容不变,脚下却飞快地后退几步,翻身上墙,一路飞檐走壁地从窗户翻进了自己家的小院。
他拍拍手上灰,正准备进屋,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园中很安静,只有那颗梧桐树在风中簌簌作响。
——问题就在于太安静了。
他长期住在宫中,和顾禾厮混在一起,这座院子不过是掩人耳目,几乎没有真正住过,因此平日里,这座无人而僻静的小院是鸟雀们最爱的栖身之所,他偶尔回来,一推门便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叫声。
可今日,院中一只鸟都没有。
有人来过,而且还在这里,他心想。
谢逐流调整了气息,慢慢走近窗台,果然看见厚厚的灰尘上印着一点痕迹,他伸手比了比,差不多是个脚印。那脚印略小,要么是个女人,要么是个少年。
女人?
他心中一动,轻轻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然后站定,双腿微微弯曲,猛地一个回旋踢踢开了门。
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间隐约能看到屋内有个黑衣人,谢逐流身形微动,闪了进去,长剑嗡的一声刺向黑衣人的喉咙。
黑衣人却并不惊慌,拔出背后的刀,两人刀剑相击,发出锐利的声响。
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瓮声瓮气地道:“谢逐流,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谢逐流却没回答,只是看他半晌,眼神平静内敛,细看却藏着如刀锋芒。
然后他慢条斯理道:“黑衣蒙面,倒是像模像样,可你怎么就忘了换把刀?你不会以为我傻到连龙骧卫的赤练刀都认不出来吧?”他挑眉,“恩?秦少英?”
黑衣人闻言,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刀,喃喃道:“诶?”
谢逐流眼中锐利顿时消散不见,他收回软剑,没好气道:“竟然真的是你。”
黑衣人愣了愣,愤怒地看着他:“你诈我!”
“谁叫你这么傻呢?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谢逐流耸耸肩,转身在一地狼藉中找到椅子坐下,施施然看着他,“皇帝叫你来的?”
黑衣人一把扯下碍事的面罩,露出一张白净的包子脸,正是秦少英。他鼓着两颊,面色严肃地握着刀:“你惹陛下不高兴了,陛下让我来给你个教训。”
“给我个教训,就凭你?”谢逐流哼笑一声,笑眯眯地打量着秦少英:“算你来的巧,我今日正好心情不错,大可陪你过两招。”
他朝秦少英勾勾手指:“来啊!”
秦少英闻言心内生气,却想起杨怡教他兵法时的场景:
“战场上面对敌人,不可意气用事。”杨怡叮嘱道,“少英,你要知道,对于剑客来说,冷静的头脑和j-i,ng湛的剑术一样重要。”
他挠挠头:“可是师父,我用的是刀不是剑啊。”
“……”杨怡目光一顿,还是语气淡淡,“用刀与用剑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杀人制胜。”
“总之你要明白,胜利并不只是蛮力,也不只是技巧,更重要的是冷静克制。少英,你一定要学会这一点。”
冷静克制!他平稳了呼吸,世界安静下来。
然后,双手握刀,飞身横劈!
谢逐流却连剑都不抽,提气跃起,足尖从他刀尖掠过。
秦少英一击不中,也不气馁,双腿发力,刀锋一转,追着谢逐流的面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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