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每天被胤伯跟在身边念个不停,没十成像竟也学了八成有余,就不知道这算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了。
早不是那达国主了,就算被人识破了身分又如何?对方该没道理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再说抓了他也无用呀,家里头现在当权的巴不得他早日归天,哪可能为他妥协谈什么条件;虽然说螣表哥对他还算不错,不过万一真落得被大祁抓去当人质,螣哥铁定懒得理他,应该说没直接动手宰了他这麻烦就该偷笑了……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叹,应该不会沉吧,咳~”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激得发笑,却是一个不小心呛了口,就在戎月手忙脚乱抓着茶壶忙往杯子里倒水时,一阵飕飕冷风突然迎而袭来。
本能地闭上眼,就连倒茶的手也维持原姿势不动,依照经验判断,戎月知道又有人把他错认成残雪了,可惜除了这张脸蛋同个模样外,他跟那位神鬼般厉害的兄弟相去可不只十万八千。
每次遇上这种状况,他就只能学做块小头,尽量别碍着暗处保护他的那个人,谁叫他是连走个路都能跌得七七八八的那种人。
在娘胎的时候,姆嬷八成是把他的脑袋跟手脚分做了两家……
一如以往,咻咻风声片刻后又重归静寂,刮面生疼的劲气也跟着消失无踪,戎月慢慢睁开了眼,房里摆饰一切依旧,只除了桌对面原本空荡荡的位置上突然多了个身形挺拔、有着一头齐腰长发外带一张非常吓人面具的男人。
更诡异的是,那个男人正一手半掀着脸上狰狞的面具,一手拿着筷子忙不迭地夹着肥美的烤鸭直往嘴单送。
“咳,你……”刚呛过的喉咙还是有些不适,戎月顺势低咳了声也想顺便引起对方的注意,虽然打扰人用餐是件不怎么礼貌的事,但比起眼前人大剌剌地享用着自己的晚餐,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吃啊,别客气。”混着食物的声音含糊笼统,男人眼也不抬地招呼了声,手上的筷子依旧停也没停地继续向面前的食物进攻。
这人好像……很饿啊……
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俨然以主人自居的客人,戎月只得重新举箸陪着一块吃,反正人就在眼前,一时半刻也跑不了,就等填饱了肚子再说吧。
“慢慢吃,我吃得不多,不会跟你抢。”望着半遮在面具下鼓成两团圆球的腮帮子万分艰辛地嚼着口里塞满的食物,戎月就不由失笑地倒了杯茶递过,照男人这种吃法,只怕一不小心就会噎着,那滋味他试过,可不好受。
“呼~”毫不客气地接过茶牛饮下肚,半掀着面具的男人心满意足地吐了口长气,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对戎月笑了笑:“别担心,我常这样吃,想噎死我还得再多个馍馍塞进来。”
“……”无言以对却是笑弯了眉眼,戎月连忙用手撑着双颊别变形,才刚认识而已,他可不想马上就形象全毁。
“是你吧,从那达一路保护我到这里,阿魅拜托你的吗?还是螣哥派你来的?”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戎月赶紧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清澈的双瞳无畏地暌凝在那张狰狞鬼面上。
“耶,你怎么知道我是帮人作工的?月王果然圣明哪。”话,依旧嘻嘻笑笑没半点正经,面具下的薄唇却是带一点苦涩点无奈地抿了抿。
这弯月牙啊……怎么就不猜他是心甘情愿自个儿跑腿的呢。
“叫名字吧,我已经不是王了,再说王来王去的,总觉得被叫老了好几十岁。”纠正对方的称呼,明亮的双眸调皮地眨了眨,“其实不难猜,胤伯那边没你那么厉害的高手,否则他就不会老为了我的安全皱眉头,所以当然不是阿魅就是螣哥了,跟我够交情的也没几个。”
“说的也是,都已经不是王了谁还理你,我想哪去了,真是笨……”懊恼地抒了把披覆在前额的黑发向后梳扒,男人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话说得有些伤人,只顾着和耳边几绺翘起的发丝缠斗,最后不耐烦地一掐指,不听话的发丝纷纷断落。
原来,长发前头参差不齐的乱样是这么来的……忍着笑,视线一直落在男人身上的戎月并没有为那番直言感到不快,相反地,这男人表现出的直爽让他有股想亲近的冲动。
“刚刚的人呢?”没其他的意思纯粹出于好奇,戎月只是想不通一两个呼吸间人怎么就不见了,小小的房间里干干净净地没留一点痕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般。
“你问那两个啊,喏,从那边出去了。”
随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戎月这才发现床头旁的窗破了个洞,不大,就只是比一个人头再宽了些,连带窗棂也断了两三根,只不过……
“那面……好像是河吧。”
“刚好,洗个痛快再投胎才不会臭得熏死人,连棺材也省了,我替他们想得还挺周到的嘛。”打了个响指,男人显然为自己这神来之笔的杰作感到洋洋得意,然而片刻后却仿佛想到什么,高谈阔论立即变成了低声嗫嚅。
“……小月,这窗子你不会叫我赔吧?是你叫我一起来吃烤鸭的,如果不是怕桌倒盘翻鸭子飞了,我也不会把人扔得那么快。”
“小月?”若在平时,戎月铁定会为后面这长串辩词之j-i,ng彩笑到合不拢嘴,然而如今开头的那一声“小月”却令他骤然失了大半心神,连表情都变得怔然。
“又怎么了?是你自己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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