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慵拍拍他室友,像是一个毫无主见的傻白甜:“老周,一会儿想去哪?”
周自横半阖着眼,黑发凌乱,眼角沁出些许泪,“不去。”
季慵转头,像一个复读机:“不去。”
林平之:“……”这么近的距离他能听得见。
见周自横已经站起身,季慵又问他:“回宿舍?”
对松垮地背在肩上,准备从后门出去,“回家。”
“恩?怎么这么突然?”开学三个星期,季慵都回家两趟了,也没见周自横动弹过,按说他家离学校也不远,做地铁半小时就到了。
周自横停住脚步,往门上一靠,头发被风吹起,“怎么?要一起?邻居。”
“邻居”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季慵想起之前小区煤气那件事,解释道:“对,我不住那儿,我大姨妈住那里。”
周自横:“……”
林平之:“……”季哥说得没错,他大姨妈确实住那儿。
周自横头一扭,连句再见也没说就走了。
季慵在后面摆手,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得见:“周一见啊!”
林平之看着对方冷酷无情的背影,语气中充满钦佩之情:“季哥,你不觉得……这位……有点冷吗?”
可能生来就跟一般人走的路不同,林平之觉得像周自横这样的天才少年,自带着一股疏离感,态度淡漠,事不关已,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那是因为你没跟他生活在一起,你不了解他。”季慵说起周自横来根本刹不住车,“他会在我扫地的时候主动抬起脚,我给他带的牛奶他都喝,桌子上的招财猫还随便我摸……不过也对,他对你们确实冷酷无情,因为他只宠我一个。”
林平之:“……”他感觉有大把狗粮正往他嘴里塞,但他没有证据。
季慵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颇有些伤感:“就剩我一个人了……”
林平之立刻安慰他季哥:“没事,你还有——”后面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季慵站起:“我也回家好了。”
快到十月,吹来的风带着凉意,林平之在风中显得十分萧瑟孤独,他好像……被抛弃了。
呵,男人。
周自横在公交车站等着,他原来没想着回家,只是今天中午周琮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家里物业费被催了,让他过去一趟,顺便把接下来半年的提前交了。对方那边听上去依旧是一片嘈杂声,人多音杂,忙碌不堪,所以交代完事之后也没多句问候就给挂了。
公交车正好来了,周自横掏出卡,“滴”一声后就朝里面走。周五,又赶上学生放假,乘客跟沙丁鱼一样把车厢硬生生挤薄了一层。周自横握着手柄,眼睛对着窗外慢悠悠晃过的风景愣神。
他隐隐想起周琮第一次带他坐公交车的场景。
其实这两人都忙,但是相比之下严女士更忙,她一心扑在案子上,压根儿顾不上别的。周琮平时就带带课,一月出差两三次,还有时间分给年幼的孩子。
周自横还学过一段时间美术,补习班离家挺远,家里就一辆车,通常就被严慧一大早开去事务所了。周琮就带着他坐公交,周末人多,周琮就在他周围圈出一小块区域,双臂一挡没人能碰得到。
外面的阳光不强烈,却让周自横有些恍惚,那时候的周琮高大,威严,是庇护伞,是他心中一等一的英雄。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周自横被挤出一身汗,终于随着人流下车了。
他先是去物业那一圈,周五下午六点半,人都下班了,周自横本来也没抱希望,就是顺道过来看一眼。
家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客厅空荡荡的,电视机旁那一小盆仙人球居然顽强地开出了朵小黄花,周自横蹲在那里,用指尖轻轻触了下,软的,跟外面那层刺对比鲜明。
厨房很久没开火,他们家燃气费白教了。想到燃气费,周自横耳朵蓦地响起一大堆叽叽喳喳的声音——那是开学以来一直环绕在他周围的声音,吵闹杂乱,在耳边炸开的时候特烦,这会儿听不到反而有些空落。
准备开火给自己煮碗面的周自横拧开天然气,突然就笑起来,小声骂了句:“什么煤气泄露……”
“真是个傻子。”
第二天一早。
温书琴嚷嚷着家里两个懒虫起来,恨不得在碟片机里放《最炫民族风》。
季慵明显没睡够,眼下有层淡色乌青,头发凌乱地倚在房间门上,双手抱胸,有气无力对着客厅那位放着碟片机的女士道:“才几点啊,遛鸟那大爷还没起来呢。”
温书琴瞅都懒得瞅他一眼,嗓门拔高几个分贝:“瞎说!人王大爷前几天鸟弄丢了,这几天改帮他儿子溜狗了!这会儿都溜半小时了!”
季慵:“……王大爷家那狗也是够可怜的。”
温书琴看他那一副没睡醒的样儿就来气,在她心里,所有的赖床和萎靡不振都是熬夜造成的,年轻人,熬夜等于慢性自杀。
“别可怜人那狗了,狗比你勤快。”
季雪这会儿也从房间出来了,穿着一身粉睡衣,眼睛都没睁开就在楼梯口那喊:“妈,我再睡十分钟!我昨晚做了一张数学试卷,太累了!”
季慵仰头,看季雪眼睛都睁不开,心想这丫头片儿昨晚肯定又熬夜了——当然肯定不会是写数学卷子。
“起来了就过来帮忙做饭!我这煎着蛋呢!过来看着啊!别给弄糊了,弄糊了也是你们自己吃,还不许剩!”温书琴把厨房里的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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