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说了句‘有道理’,然后扔掉烟头,系上两颗衬衫纽扣,还把c-h-a在胸前口袋的杜鹃花抽出来拿在手里,方才走进支队大院。
刚进院子,几个相熟的刑警都向他打招呼。
“夏队长。”
“夏队。”
“现在应该叫夏组长了吧。”
夏冰洋一路点着头,微笑不答话,忽听旁边传来狗叫,一名刑警手里牵着一条警犬跳下了警车。
夏冰洋吹了声口哨,警犬就威风凛凛地朝他跑过去,抬起两只前爪往他身上扑。
夏冰洋蹲下身,用力揉它的脑袋:“真乖,将军,坐,坐!”
警犬坐下了,看着他吐舌头摇尾巴。
夏冰洋把杜鹃花c-h-a在它耳朵上茂盛的毛发里,给它簪了一朵花,往警犬的脸上看了一看,耸着肩膀闷声发笑。
笑够了,他站起身问前来牵警犬的一名刑警:“党队呢?”
“刚才看到他去后院了。”
夏冰洋朝他抬了抬手,转身朝往后院走去。
党灏在后院篮球场旁边洗车,他开的是局里派的一辆黑色老牌吉普车,车身的磨损已经很严重了,但他依旧很爱惜,清洗警车的工作一向是亲力亲为。
“党队。”
夏冰洋站在车头旁,背着手笑着叫了他一声。
党灏正蹲在地上,拿着抹布擦轮胎条纹里的泥土,扭头看到了他,笑道:“小夏,稀客啊。帮我把搭在车头上的蓝色抹布拿过来。”
夏冰洋捡起晾在车头上的一块蓝色抹布,蹲在他身边,递给了他。
党灏接住,替换下手里已经脏污的抹布:“找我有事?”
吉普车很高,他们蹲在轮胎边,刚好躲进车打下的y-in影里。
夏冰洋往后看了看,坐在地面凸起的一圈岩石上,道:“有点小事儿。”
“你说你的,我这儿腾不开手,让小陶给你倒杯茶。”
党灏说着仰起头,朝楼上高声喊道:“小陶!”
三楼一个窗户被推开,扎着马尾的女警往下探头:“怎么了党队?”
“给夏组长倒杯茶。”
女警应了一声,很快端着一杯茶下来了,泡的是上好的毛尖。
“夏队,您喝水。”
夏冰洋接过杯子,向她道了声谢谢,然后在心里笑了笑,有人叫他队长,有人叫他组长,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乱,于是向小陶笑道:“叫我冰洋就行。”
小陶脸一红,觑他两眼,想说点什么但没好意思说,扭头走了。
夏冰洋啜了一口热茶,见党灏只顾擦车,不再搭理他,便开门见山道:“党队,我想跟你谈谈冉婕的案子。”
党灏看似无动于衷,不停的扣轮胎里的石子,道:“哦,你查的怎么样了?”
不管他的平静是不是装出来的,夏冰洋倒是十分平静,一口口喝着茶,把一波三折的调查进展事无巨细的像党灏陈诉了一遍。
“总之,一共揪出来两个人,冉婕的秘密男友,明凯。还有试图报复闵局的彭家树。”
党灏放下了抹布,看着他笑问:“那你心里的嫌疑人是谁?”
夏冰洋把茶杯举到与眉宇齐平,看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没有直接回答,笑道:“彭家树说,他亲眼看到闵局杀死了冉婕。”
党灏拣了一块干净的地面坐下了,和夏冰洋面对面,神色渐渐归于严肃:“你信了?”
夏冰洋想了想,道:“总结各方因素,经过缜密分析,彭家树的证词有可信度。”
党灏道:“所以呢?你想就这样结案?”
夏冰洋把茶杯拿下来,杯壁贴着下颚,看着党灏笑道:“我很愿意一直查下去,但是冉婕似乎耽搁不起了。”
党灏看到夏冰洋的笑容里透出来一股冷酷与坚决。夏冰洋一直都是这样,看似有说有笑有商有量,其实谁都不能摇撼他分毫。他的城府和狡猾从来不会流于表面。
夏冰洋沉默着和他对视了片刻,随后轻巧地移开目光,看着篮球场道:“当然了,如果党队能给我提供一条新的侦查思路,我还会查下去。”
党灏低头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手里的抹布用力砸到水桶里,道:“直接说吧,你找我的目的。”
夏冰洋便笑:“那我直说了,嗯——党队,闵局死前是不是见过你?”
党灏两条浓黑笔直的眉毛微微抽动着,又从水桶里捞起抹布,拧着抹布上的水冷笑道:“你查我?”
夏冰洋故作惊慌状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按照领导的吩咐调查闵局,没想查你。”
“你想说什么?”
夏冰洋笑着不答话,喝了一口水。
党灏道:“别装了,夏冰洋,你怀疑我和闵局有勾结。”
夏冰洋只是微笑,心说党灏还是那么心直气盛,厌烦于打黏糊糊的太极,跟党灏的直率比起来,他似乎卑鄙了些,小人了些。
卑鄙小人夏冰洋默默地在心里唾弃自己一声,然后抬起头对党灏笑道:“党队,别这样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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