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没错。可荆照秋凭着记忆画的草图, 并不能保证十分准确。他便将这个顾虑说了, 易之虞道:“勿虑。工匠会按经验修改, 我问过进度, 都说十分好用, 有些庄子已经私底下用起来。”
“果真?那便好了。”荆照秋显得很高兴。
两个半人沿着田埂到处走,时不时指点几句。
“这一片都是我们的田?”荆照秋举目望去,远远连成一片的水田旱地, 竟然都是易家的, 这可真算得上良田千倾。无论经商如何暴利, 古人还是以农为本。越是富人越是要置办田产。
易之虞吐出两个字:“都是。”
荆照秋惊呼一声,这可真是土地主,没成想,他这无产人士有一天也能混个地主当当。当然这天下最大的地主就是皇帝了。
荆照秋极目望去,田里收割了大半,庄子的长工雇农一个个都很勤奋,不见半个偷懒的人。荆照秋顺口这样说。
“刚开始偷懒的人也多,现在少了。收成好不好,关乎的都是这些人的生计问题。种的好,易家的奖励只会多不会少。至于好吃懒做的,都被撵出去了。”易之虞虽然在人眼里,是个冷淡无情的煞星,却难得是个讨农人喜欢的主子。
克扣少给钱多,只要认真干活种地,就能吃饱穿暖,再没有比这更和善的主家了。荆照秋也是在和这些农人闲聊后,才知道易之虞在他们眼里竟是活菩萨的形象。听完这话,荆照秋当时紧紧盯着易之虞足有大半时辰,才渐渐恢复平静。
果然劳动人民才有大智慧,都是有些眼光的。荆照秋盯着易之虞半天得出这个结论,能和他一样看出易之虞的好来,那必然是有慧根的!
易之虞说到一半忽道:“今年的年成不会差。”
荆照秋道:“今年雨水好吗?”否则何出此言。
然而下一句话就让荆照秋红了脸。
“不,都是你的功劳。你改良的那些东西,这里的每个人都说很好,是好东西。你的功劳很大。”
荆照秋垂着头,逗弄啾啾头顶的一小揪揪软软的胎发,道:“不是才用了不久,怎么可能就那么快见效?你也太夸张了。”眼里出西施也不带这个夸法的。
“不是夸张。便说这次收割,你就帮了老大忙。”易之虞难得话多起来,荆照秋了解他,知道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毫不违心的。正因如此,荆照秋才觉得羞耻。
就、就他做什么,易之虞可能都会真心觉得非常好,跟溺爱孩子的家长似的,他觉得,等啾啾长大,易之虞可能忽把他宠的无法无天变成个混世魔王。
荆照秋和混世魔王啾小眼对小眼一番,最后叹叹气,好吧,这个严父还得他来当。
两人走到半路,路过一片长满新鲜蜜瓜的瓜地。瓜地里一家几口,一男一女并四个孩子,其中一个不过五六岁,搬了条小板凳坐在一边。那对父母见了易之虞来,连忙点头示意,又迅速挑拣了几个瓜拿篮子装好,让那五六岁的小女孩提过来。
荆照秋眼睛都直了,那小女孩当着提着一篮子瓜,大十多斤的样子,踉踉跄跄地小跑过来,若不是荆照秋怀里还抱着啾啾,他就下去直接去接篮子了。
难为小女孩当真提了过来,脸上红通通的,不知是晒的还是跑的。她在易之虞和荆照秋两人之间看了几眼,最后把篮子一把放到荆照秋的脚下,看来还是易之虞的天然冷气吓住了她。
小女孩送完瓜,不等荆照秋回答,离开蹬蹬瞪跑远了,边跑还边往后面看。
“这是送给咱的?”荆照秋蹲下来看一篮子瓜,瓜皮黄澄澄的,两头有点青绿,一道道斑驳的竖痕,粗糙的裂口,想来会很甜。他知道易之虞身上有小刀,便让易之虞直接切开一个。易之虞一刀劈开两半,果r_ou_裂开的清脆声音,甜汁儿ji-an了一地,杏色的果r_ou_充盈着丰润的汁水,荆照秋也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坐在田埂边的草皮上,一手抱娃,一手啃瓜。
易之虞便笑了。
荆照秋听见他的声音,歪头看了一眼,顿感他这个无产小市民和人家富家少爷的区别。易之虞也坐下来,但坐姿十分优雅,拿着小刀切开叉出一块瓜r_ou_,整个动作都十分文雅。
荆照秋便忆起来刚刚遇到易之虞时,给他的那碗面。
当时就觉得这落魄“小姐”未免太斯文娴静,明明是个饿死鬼模样,吃面速度也不慢,却硬生生整出个慢条斯理品尝佳肴的感觉。
荆照秋对着啾啾嘟囔几句,宝宝,咱不学他这作风。啾啾忽闪忽闪着双眼,圆溜溜眼珠子转来转去,盯着吃东西的荆照秋显得有点馋,荆照秋点点他的鼻子。
馋猫,没的吃。
正是口干舌燥,两人坐在田埂间吃完几只瓜,篮里还有三四只,易之虞叫来人先带了回去,荆照秋把啾啾丢给易之虞,就着田间的清渠洗过手,忽见渠水中有几只鲫鱼往来翕忽,便问易之虞。
“咱们家里可有鱼塘,这时的鱼虾鲜美着呢。”
来拿篮子的庄子管事便c-h-a嘴道:“前边就有易家的鱼塘,恰好正捞鱼呢。三爷和荆少真是赶巧,本是捞完再送过去,荆少想看个新鲜热闹,正巧就遇上。”
荆照秋好奇心重,听见那边在捕鱼,有些激动地便要跟去看。
到了才发现,说是鱼塘,但却一点儿都不小。此时,因为是枯水季,又刚放过水,水面很低,露出鱼塘边缘的淤泥地带,没了水,一些小鱼和泥鳅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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