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能够使一切都顺理成章的理由,却没人愿意去看一眼。
“墨前辈……”风海楼怔住,想说些什么好安慰一下眼前这个女子,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墨沉香却笑了笑:“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稍后我要先带阿玉离开,他修为尚浅,此处危机重重,我看他应付不来,待送他去了安全处我再回来,到时候还望天一宗多多拂照。”
鉴宝大会已经结束,她却还打算回来,虽然说是要天一宗多拂照,但风海楼明白这是愿意助天一宗一臂之力的意思,当即连声称谢。
送走了墨沉香,他取出玉牌看了看,又愁眉苦脸起来:“唉,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太师叔交代……”
他慢慢走出屋子,抬头望向天空,入眼是好似水洗过后的碧蓝色,丝毫看不出结界以外的风雪飘摇。
朔原南部偶尔还有放晴的时候,越往北,则天气越恶劣,风雪日夜不停歇,莫说是r_ou_眼,就是灵识也难以看清稍远的情况。
在泛天之水之南,隔着湖水还能隐约看到连绵起伏的山形,而亲自踏足于那处,能见到的只有连成一片的茫茫白色。
天空、飞雪、脚下永不消融的冰层,以及被霜雪覆盖的巨石,看起来都是一个颜色,若非走近,根本无法发现前方是断崖还是山径。
哪怕是用苦行磨砺自己的修士也不会到这里来,和这相比,南明山庄简直是太平安逸的乐园。而那些据传隐居于此的世家,多半也是居住在有热源的秘境中,类似钟明烛如今藏身的那个山洞,而不会直接在这雪暴里安家落户。
雪山中,怒号的风雪被地形割裂,方向变个不停,时而绞在一起将所经处割得粉碎,这般险恶的风雪中,忽然飘来一簇小小的火苗,只一点,却成为整个天地中唯一的色彩。而那簇飘摇不定的火苗边上,还有一道白色身影正踩着雪地慢慢行走。
正是出来寻找龙血草的长离,她与钟明烛争执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无奈同意她一人前来。
和南部平原不同,泛天之水以北尽是陡峭的山地,风极大,寒气凛洌,雪花中甚至夹杂着尖锐的坚冰,若是飞行,入眼尽是苍茫一片,不消片刻就要迷失方向,而且很容易失去平衡,是以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徒步。
不过徒步也仅仅是比飞行安全那么一点而已,艰难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长离不禁庆幸自己的决定,北部境况如此恶劣,钟明烛若与她一起前来,恐怕稍有不慎就要跌入深谷。
在她离开前,钟明烛割破了手掌取血化作一簇火苗,说这个能指引方向,还塞了一堆法器灵符要她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多亏了有那团火领路,长离才能顺利行至谯明山下,这里山势崎岖,没有草木可做标记,无论走到哪里,看过去都是差不多的景致,若是让她一个人寻路,也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行了九日,那火苗忽地停住,绕她转了三圈便不再往前,她知道自己已到了谯明山顶。
钟明烛说只能领她到山顶,至于龙血草,还需长离自己去寻找,毕竟她也没有亲眼见过,不清楚那会生长在那里,连是不是真的存在也摸不准。
约莫是山顶的缘故,风尤其大,刮得她斗篷猎猎作响,那是件质地不菲的白色狐裘披风,也是钟明烛给她的,有这披风御寒,她倒是省下了不少灵力,在雪暴中行走了那么久也不觉疲惫。
她稍稍缓了一口气,便开始打量起四周来,只能看到数不尽的雪花冰棱,半点生气都没有,看着连苔藓都活不下来,莫说是草了,她心道:只能四处走走看了。
山顶比她想象得还大,冰层起伏不定,还零零落落分布着不少洞x,ue,地形复杂得很,她寻了三日都一无所获,眼见快把整座山头都翻过一遍,她心里不禁焦急起来,就在考虑要不要退回山腰从那开始搜寻时,远方一抹暗红色蓦地闯入她眼中。
她第一反应便是那龙血草,心里一喜,但很快就意识到那暗红色是道人影。
这里怎会还有其他人?
她心里泛起疑惑,随后想起钟明烛与她说过的火正一族,想到涿光山正好在谯明山边上,她便道那说不定是火正一族的人。
那也与我没什么关系——如此想着,她便踏过坚硬的雪,继续寻找起想象中的星点火红色来。
她只动了一小步,下一瞬便觉惊人的气势潮水似用来。
混杂着血腥味,像是杀气,可又不尽相似,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力量——
那原本在很远处的暗红色身影,只一瞬就到了她面前。
长离只觉满目鲜红,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稳住气息,随后想也不想就迎着那片暗红挥出灵剑。
锋利的剑刃划向那无尽的血光。
随后,叮一声轻响,她手上一轻,那柄灵剑霎时化作粉尘,好似从未存在过。
颜色诡奇的长剑映入她眼中,剑身的血色竟像是在流淌一般,而剑尖则抵住了她的咽喉。
那柄剑停得很稳,并没有伤到她,可她却觉得咽喉已被洞穿。
灵海好似有什么开始翻腾,叫嚣着要撕破一些,同时,眉心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她猛地攥紧双手,指尖狠狠扣入掌心,努力赶走那些即将吞噬意识的雾霭。
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视野中,独臂女人面无表情看着她,左手握着的那柄血色长剑,在极北的寒风中稳如磐石。
“你的剑,在哪?”
她如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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