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从蒲团上起来,想悄摸摸地推出去,腿还没站直,里头又传出一声呻|吟,方卿被这声喘叫给惊得又跪了下去,野孩子四处皮的时候,没人带他听过墙根,呆愣半天才想起这是庙里头,如此清净之地竟然有人在此这般造次,他张了张嘴,还是不敢说什么。
案底下露出来半截腿,从案台上垂到地上的黄布盖住了脚踝上头的小腿,只剩一只苍白的瘦脚露在外头,筋骨分明,圆润的脚趾头透着粉嫩的颜色,本是舒展的,伴着一记闷|哼又紧紧勾着,脚面上的筋脉都跟着凸起来。
这一闷|哼一呻|吟,方卿听出来了,是两个男人。
他宛若当头木奉喝,案台底下,黄布里头,不知是什么样的春色,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匆匆忙忙从蒲团上站起来,踉跄着步子往外头跑。
到了外头,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算是缓过劲来,已经忘了自己本来要进去干什么了。
可庙里头人才没有注意到他。
陈小厨紧紧扒着郝木匠的肩膀,这地儿好是好,开放又隐秘,刺激得很,就是有点太闷了,他喘了两口气,逼问道:“哪个不……不长眼的给你提……嗯…提亲的?啊……慢…慢点……你说……看上哪个……了?”
埋在他颈窝里的男人满头大汗,嘴里连忙哄着:“祖宗,俺能看上谁?俺谁也......谁也看不上!”动作一点儿也不不停,“俺......俺就稀罕你,下回谁敢再来提亲,俺提着锤子就赶!”
郝行江心里头是窃喜的,前两天这人还说看不上他,今儿又找上门,多亏了那个碎嘴女人在,不然他也看不出这人这么在意他,不过这事不能说,他心里知道就成。
陈小厨被伺候得舒服,嘴里却不饶人:“要是再......再让我看见,嗯......嗯你......你就和女人过去吧,休......啊......想再来找我!”
真是气死他了,好不容易主动去找这人一回,就碰上王富贵他老婆来说亲,十里八乡的姑娘都让她给拿出来说了一遍,非得逼着人问看上哪个了,这个八婆,下回他儿子结婚,拿钱请他他也不要去给宴席做饭。
要说自打这王富贵成了什么队长,他媳妇好像也跟着添光一样,成天没事就在村里闲转,就喜欢给单身的姑娘小伙说媒,以前盯着乔万山,后来人家娘走了,不好再说,又来催郝行江了,这还是被自己撞上了,没看见的时候指不定说了多少回呢!
这可是老娘的男人,成天只能围着自己打转,哼!看在眼前还能让人给盯上了!
他越想越气,张嘴就咬上男人的肩膀,郝行江“嘶”了一声,没躲,就擎让他咬,“小祖宗,又咋啦?”
陈小厨小嘴一撅,上头的口红已经乱七八糟,有些甚至都沾了两人身上,“我就是不舒服!”醋劲上来,哪还有什么商量。
郝行江却是嘿嘿一笑:“哥哥这就让你舒服!”说着又把人压下去。
他就喜欢陈小厨这泼辣不讲理的劲儿,村里人嘴碎,他听过好几回有人背地里说做饭的那男娃子不好惹,说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哼,人家嫌,他不嫌,旁人嫌才好,正好没人跟他抢。
刚来这清水村他就看上了,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俊,描眉画眼后就像个说书人讲的吸人j-i,ng血的妖j-i,ng。尤其那双眼,眼尾稍稍吊起来,瞪起人来特有神儿,带着点说不出的勾人味道,绝,太绝了,瞅上几眼,啧啧,他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长得这么好看,却还是个会烟火的,做得一手好菜,他郝行江奔三的年纪了,除了小时候他娘给他做的r_ou_包子贯穿整个孩童回忆,哪怕从前他参军打了胜仗,上头给吃好饭菜,他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怪不得说祖上是给御膳房里做过事的,乖乖,那可是给皇帝做饭的,嘿,这不叫他也吃上了吗。
不但吃上饭,还顺带拐着个媳妇,一举两得。
案台轻轻晃动着,几根残香吐着青烟,有只杨桃在满盘水果最顶上,晃了晃,到底没站住脚,掉了下来,摔出一小片橙黄的汁儿来。
***
方卿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他在外头转了好几圈,等脸上热气散了才往家里去,头回撞上活春|宫,喘息声还在他耳朵眼里挥之不去。
做那事......就是这样么?听起来......酣畅淋漓,舒爽地能去了半条命似的。
到家门口方自成又贴墙根坐着抽旱烟,火星子一闪一闪的,他叫了一声:“爹。”
方自成蔫巴巴地瞥了他一眼,没理,方卿本来也习惯了,只是这时候他突然生出几分感慨与愧疚来。
想来方家原来也是几百亩好田,家里长工不断,还有几个伺候人的老妈子,小时候他也是被人叫一声方少爷的,不说锦衣玉食,但大小事从没叫他动过手,他未见着方家高楼起,却眼见着楼塌了,一脉单传到他这里,又得折了,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他这时候竟是有些庆幸方自成什么也不知道,不然这事儿,叫他怎么说?
他进门把院子里白天洗刷的桌凳拉进屋里,又热了点饭,叫方自成进来吃,可人还是不理,就在那坐着,叫不动。
方卿只好自己随便吃了点,又把饭菜放进锅里捂着,等人饿了说不定自己就来找饭了。
可等方卿碗也洗了,桌子也收拾了,水也烧了,脚也洗了,准备关门进屋上床睡觉,方自成还在那坐着。
方卿没办法,只好拎了个小板凳,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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