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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莉他们从京宁出来,赶去医院看梁立野。
到的时候,梁立野正靠在床上, 护士给他测量体温。
廖莉等人走过去,在病床边围成了一个小圈, 她望着梁立野明显憔悴消瘦了的脸,还是缓缓舒了口气, “梁老师幸亏你没事,要不然我们该怎么和焉医生去说。”
梁立野没吭声,换了个姿势,慢吞吞躺了会去,头转向窗外,死气沉沉地看着玻璃外的日暮晚霞。
几秒的寂静后,梁立野说:“别提他。”
廖莉一愣,张了张嘴。旁边的同事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多问。
她便转了话题说:“梁老师,我们之前救下的那个爸爸和孩子都已经醒了,就在这医院里,待会我们会去采访他们。”
梁立野点点头,“行,多报道些正能量的。”
廖莉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把包里的充电器和手机拿出来,“你走之前留在车里的,我给你充好电了。”
梁立野接过手机,朝她点了点头,“谢谢啊。”
廖莉他们还有事要做,就没有在医院里多留。和梁立野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了,走之前梁立野让廖莉把那个新换上的床帘给拉上。廖莉扯着那段淡蓝色的布帘子,低头看去。
梁立野面无表情盯着手,屏幕微亮,冷光攀在他脸上。
之后几天,新闻里每天都会有京宁的报道,伤痛死亡坚持救助爱心感动流泪哀悼这些字与之后的一个月紧密相连。
梁立野在医院里躺了足足有一个月,他同廖莉他们一块回去,因为左腿还绑着夹板,他一个人占据了后面的位置。
到了车上后,梁立野蜷在后面,看着要睡。
廖莉坐在副驾驶,他们的一个摄像负责开车,她回头看了眼梁立野。
车往前开了,梁立野睁开眼,廖莉立刻把头转了回去。
回去后,梁立野休息了几天,就回来上班了。
他腿还不方便,杵着拐杖。中午吃饭,廖莉替他把外卖拿进来,把饭递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桌上摊开放平的一张纸。
最上面几个硕大的字,离婚申请。
梁立野盯着这看了两眼,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数月前,焉许知把一份份离婚申请往办公室里寄,他一张张的撕碎丢掉。
可……
回不去了。
梁立野拿起笔,在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同意了。
同意和焉许知离婚。
“梁老师,你这是在签什么?”廖莉一声惊叫,抓起梁立野手里的申请,薄薄的纸张被她抓得皱巴巴,她震惊的看着那份申请,又看向梁立野。
梁立野皱眉,背靠着椅子,“把申请给我。”
“你要和焉医生离婚?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梁立野没什么表情,手里的笔点了一下桌面,撑着拐杖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廖莉身前,伸手拿过那张薄薄的离婚申请。
他说:“太累了,我不想爱他了。”
“许知,你还好吗?”
任凯轻叩卫生间的门,焉许知趴在洗手池上,不停地干呕。
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嘴里全部都是苦涩。焉许知拧开水龙头,把脸打s-hi。隔了很久,他缓缓直起身,迈着虚弱的步子走到门口,睫毛上挂着水珠,白着脸摇头,“我没事。”
“我车开过来了,你真要和梁立野离婚?”
“嗯。”
“其实也不用这样子的,你和他说开吧。”
焉许知不语,从任凯身边走过去。
任凯跟在他身后,还要说话,焉许知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倒。任凯吓了一跳,立刻拉住了焉许知的手,把人扶好。
“你这样待会能站得住吗?”
“能的。”焉许知由他扶到沙发上,他缩起腿,蜷在上面。似乎是极冷,扯过毯子往自己身上拢。
下午两点,任凯送焉许知去办离婚手续。
他们到的时候,梁立野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站半小时了。
冬天的阳光也是冷的,凉飕飕的照在身上。他看到焉许知和任凯一块过来,眯了眯眼,默然转身进去。
离婚申请他同意签了,在窗口办理手续的时候,焉许知坐着,梁立野站着,都没说话。
工作人员见怪不怪,问到他们名下的共同财产要怎么分配。还没等焉许知说话,梁立野在旁摆摆手道:“都给他。”
焉许知后背绷紧,吐出两个字,“不用。”
“你们到底怎么说?”工作人员心里奇怪,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有这样推脱财产的。
梁立野垂眸,长睫毛下是冷却的光,他说:“房子存款还有车我都不需要了,我申请了驻外工作,下个月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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