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分明已经排队到我了!”
“我刚刚想和老前辈切磋一下的……”
“为啥选他们啊?我在后排看不见,很好看吗?”
“嘶……还真的好看……”
雪无霁从周围的一言半语中拼凑出了由来:这白胡子老头是今早在街边支了个摊子画画的,因为画艺高超,吸引了一大批人争相围观上前;但在刚刚他和陆宸燃路过时,这老头却惊为天人,丢了原定的顺序要来画他们。
每年的千画论道集都是这样由画师随意支摊子,合眼缘的就上前交流或切磋, 像这样画师看到某人一眼便追着要求画像的也并不是没有, 因此抱怨的人不多。
多的是想看热闹的。
陆宸燃侧身半挡住了雪无霁,神色有些许不快。
雪无霁习惯了被人看,只道:“老先生可否先给我们看看您的画?”
“啊!糟糕, 刚刚一激动落在摊子上了,”老头道, “这个……二位小友随我去看吧。”
人群见事件继续、有热闹可以看, 顿时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槐略被挤在一旁:“……为什么偏偏略过我??”
他的相貌并不差, 单独出现也能惊艳一群人, 但和这两人站在一起,什么风头都没了!
缘本相拉了拉他的袖子,杏核似的眼睛微弯:“你也很好看。”
“……”槐略猛咳起来,“我,我当然知道!”
“非是不愿,而是老朽好久没见过这样相配的道侣了。”老头儿听见了,对槐略一笑,“所以才想画画这对璧人。”
陆宸燃轻挑了挑眉:“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我吹,我画过这么多张人像,一看眼神就晓得那人心里是什么情。”老头拍拍胸脯傲然道,“小友,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
陆宸燃微怔,然后哈哈笑起来。
他开始觉得这老头儿有趣了。
画摊就在不远处,雪无霁一看其人像,便有眼前一亮之感,道:“老先生是长河画派的画师?”
长河画派重写实也重情,人物逼真,是横空出世的一个流派,画风极其突出好认。
“也算是吧?”老头不甚在意的样子,转而就急急道,“二位同意画像了吗?”
雪无霁前世今生都画过别人,却从未站着不动给别人画。他道:“容晚辈考虑考虑。”
这老者笔力不凡,他其实更想向他请教、论画。
“宿哥哥,我想同意。”陆宸燃歪头道。
“……那就同意吧。”雪无霁道。
二人依照老者的要求坐下,老头儿开始高高兴兴地磨墨、铺纸。槐略也看得新奇,和人群一起津津有味地围观。
老头下笔极快,抓形也准得不可思议,才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将二人的形象大致地勾勒了出来,栩栩如生,引得一众赞叹。
长河画派在外头画的画要求迅速,但老头儿露出可惜之色,明显是想画一幅更j-i,ng细的。他道:“不知二位接下来的几天有没有空?”
周围的人讨论声不停:
“老前辈,画完了他们能不能来画我了啊?”
“前辈画得太好了!我迫不及待想讨教了!”
“老前辈您究竟是谁啊?我看这样子,千画宫主也不能比……”
“胡说!宫主画的当然更好!”
雪无霁摇头。
“我们只准备玩这一天,”槐略c-h-a话道,“剩下的几天要想办法怎么进千画学宫呢。话说老头儿,你知不知道那什么千画宫主在哪?”
他也就是问一问,毕竟这个老头穿着这么落魄,一副风尘仆仆赶远路来千画镇的模样,应当不认识宫主。
谁料老头一愣,道:“你们都想进学宫?”
“是的。”雪无霁道,“但正苦于没有玉牌。”
“……你等等!”老头说完,飞快地收拾起画摊来。
“前辈??”
“怎么突然收拾起来了。”
“画集结束还早呢……”
趁着周围人还摸不着头脑,老头已经迅速地把大包小包都背到了背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大笑道:“老朽不才,就是千画学宫的宫主!也就是长河道人!”
长河道人?!
雪无霁还没反应过来,周围便爆发出喧哗:“是宫主!?”
“啊!!别让前辈跑了!”
“快追快追!”
“小友们再会了!”长河道人抬脚就跑,甩袖飞出三个玉牌来,“进来后记得来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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