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恪神色如常,一双美瑞凤眼似笑非笑,仿佛在奇怪楚棠为什么突然看他,问道:“哥哥为何这样看我?是不是觉得许久不见,学生长大了?”
他这一说,楚棠的重点就偏了,认真看了看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孩,道:“嗯,是长大了。高了,也英俊了。”
郁恪勾唇笑了下:“那方才回来时,哥哥好似不喜欢和我同骑踏雪,可小时候哥哥和我一起学骑马时,在背后扶着我,分明耐心温柔。是不是嫌我长大了,没小时候可爱了?”
回来时,楚棠确实直着腰,两人虽同骑一匹马,中间却隔着点距离,看上去就好像一点都不愿意靠在郁恪怀里一样。
……楚棠哪里知道青年连这等小事都要计较一下。
楚棠道:“陛下多虑了。臣只是怕冒犯陛下。”
郁恪细细端详着楚棠的脸,忽然问道:“哥哥是不是不高兴?”
楚棠一怔,回过神时青年已经摘下了他蒙脸的白绢。
郁恪道:“是不是因为我没告知你便到来此地,碍了哥哥眼?”
“陛下又说胡话。”楚棠笑道,迎着郁恪有些担忧的目光,他想了想,说,“只是在西北三年,很久没有见到亲人了,一时高兴,心绪难平。”
他说的是实话。这次回现代,和楚父见面,让他又回忆了一次小时候楚父做过的事,他说不上什么愤怒,只是有点感慨,自己从小亲情淡薄,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冷淡,无缘亲情?虽然这点波动很快就平静下来。
今天骤然见到郁恪,那点心绪起伏又来了——郁恪是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虽然他经常离开京都,但到底看着他长大成人,纵使他性情凉薄,且他非郁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可看着郁恪时,也经常会有那么一瞬为人父兄的喜悦。
那为什么为人丈夫和生身父亲,楚父却丝毫不顾惜过他们?他心里有一丝困惑,连带着见到郁恪那一刻都心软了下来。
因为在想事情,楚棠难得的出神,暖光下,映照出他白皙如玉的脸,长长的眼睫垂着,打下一小片y-in影,看上去竟莫名有些脆弱的气息。
郁恪的视线牢牢锁住他,半晌,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道:“哥哥说这话可是在哄我?第一次听哥哥说我也是你亲人,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臣说真的。”楚棠道。
郁恪终于不端着了,真心笑了下,握了握他的手:“我信就是了。”
过了许久,再次见面,两人之间却好像什么也没变,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陛下、国师,宋将军求见。”
宋双成是来禀告今天有关于马贼的事的。
“陛下猜的不错,果然是郁悄的人在挑起事端。”宋双成道,“郁悄继承七王爷的爵位和封地,又和东厂余孽勾结,在蔚瀛制造混乱,假借了流匪的名声。拿回的袋子里有王府的令牌,属下的人借此深入一查,取下了他们枉法的证据。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郁恪听完,神色不变:“朕和国师知道了。”
谈完正事,宋双成要告退了,道:“陛下劳累,还请早些歇息。国师也是。”
“嗯。”郁恪淡淡应道,看向楚棠。
楚棠道:“臣也先告退。”看着郁恪眼里隐隐的期待,想起方才的话,楚棠微微一笑:“陛下晚安好梦。”
“好。哥哥也是。”青年颔首,动作淡定,眼睛却亮亮的,让人想到像被驯服的狼狗,在压抑着兴奋感和主人告别。
等他们走后,郁恪站在原地,眉目沉了下来,看上去有些疲倦——也是,奔波数日才到蔚瀛,再怎么年轻强健都会感到劳累。良久,他走出营帐,侍卫恭顺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训练场。”
皇上亲临军营,上下将士必然j-i,ng心准备,小心伺候。
自古君主来营地,都是要干正事的,视察军情必不可少,再累也不能懒。
等忙完所有事情,已经到深夜了。郁恪沐浴完,带着一身寒气回去,到了门前,他话语一顿,皱眉道:“谁在里面?”
听他说话的将领一头雾水:“臣愚笨,不能领会陛下的……”他话没说完,余光就瞥到自己的副手一脸汗水的样子,心里大惊:“你做了什么?”
明亮的灯光隐约照了出来,鼻子灵点儿的都能闻到有股淡淡的脂粉香味漂浮着,在冰冷的军营里仿佛送了个温香软玉进来。
副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饶命!是、是……”
他结巴着说不出话来。郁恪嘴角轻扯,不发一言,年轻的脸庞透出强势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副手磕头道:“皇上恕罪!陛下第一次亲临蔚瀛,长途劳累,臣以为、以为这样可以使陛下宽慰……是臣妄自揣测圣意,臣罪该万死!”
那将领沉着脸,道:“你说你干的糊涂事!陛下宫里要什么人没有,轮的着你送人吗!还不快下去领罚!”他看向郁恪,弯腰小声道;“手下人不懂事,冒犯了陛下。只是那人绝对是干净的,陛下何不……”
其实副手也算冤,因为送人到皇帝榻上是以往军中留下来的潜规则,他想着这个皇上年轻气盛,一路来到这里肯定需要发泄,今天千辛万苦才挑选到合适的人。但谁知道这个皇上第一次亲临军营,不知道送女人是军营里讨好权贵的一种方式,看上去竟也不喜欢这种方式,着实让人害怕。
“没有朕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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