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涟有些懵,他何时吃了对方灵果?莫非是刚刚那古怪甜果?原来它不是水鬼之物。
肖涟刚要放心,却又想起对方的说法。
既是灵果,一定很贵很稀有。他不小心吃下对方的宝贝,可如何是好?
肖涟试探:“你可有办法取出来?我没主动要吃,但是刚才它突然飞进我口中,一进去就化成了水。”
对方冷然一笑:“当然有办法,只要你死,我就能把它取出来。”
难不成他要杀自己?肖涟一惊,下意识后退。
又不是他要吃,是那灵果自己飞过来,可对方偏偏赖他,他真是冤得不行。
可自己吃下对方灵果,又是不争的事实。欠债还钱,是爷爷教给他的做人道理。
可肖涟也不甘这么抵命,“我可否用别的抵债?”
“你穷得浑身补丁,这船也破得要命,你拿什么抵债!”
肖涟急了,“不成,你太霸道。反正我先欠着你,我还欠着别人债没还,得有个先来后到。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就这么被你杀死。”
男人反而笑起来:“即使我不出手,你恐怕也没多长时间可活。”
这话实在诡异,肖涟心揪起来:“你说清楚!”
“我可是修仙者,能看出你浑身死气,最多有两年可活。”
两年?乍听还剩两年寿命,任谁都会觉得如晴天霹雳。
见识过眼前人控水本事后,这话由不得肖涟不信。
肖涟想起为爷爷欠下的药钱,想起欠母亲的生养恩,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
“反正你不能现在杀我。”
“为何不能?”白骄起了兴致。
“你现在受伤,不见得能杀死我。你不是说我只有两年好活?你能长生,就不能等个两年?”
“笑话,即使我受伤,想杀你依旧易如反掌。”白骄由不得被轻看。但他确实没打算立刻取这小船夫性命。
“不过,我不是不能通融。等两年也无碍,但我要从你身上取走一件东西作抵押。”
“什么东西?”肖涟往后撤一步,一脸警惕。这人难不成要拿走他的心肝脾肺肾?
可惜肖涟的警惕并无大用。一阵风袭来,他只觉脖子上一重又一轻。再看向眼前,对方手上已多一个水滴状红线坠子,还准备往脖子上戴。
“这是母亲留给我之物,你还我!”肖涟气急,早已忘记什么仙凡之别,当下就朝男人扑去。
白骄一时躲闪不及,竟被他扑倒在甲板之上。
第3章
什么母亲送的。白骄刚才就注意到,这竟是自己十六年前弄丢的姻缘坠。
龙族繁衍不易。从找伴侣到助产,都需要一些外在助力。
姻缘坠上的红线是龙族向月老要来的,龙族多靠它找到命定配偶。
而他出生时有些魂魄不稳,因此嗜睡。水滴坠子是母亲特意祭炼的安神果,专为白骄镇定七魄。因着这坠子,白骄的姻缘坠与其他龙族的截然不同。
丢失姻缘坠后的十六年,他没少在各种场合睡过头,比如侄子的生辰礼。
姻缘坠分明属于自己,小船夫好不讲理。
见小船夫趴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伸手直指自己手中的姻缘坠,白骄只好高高往上举起坠子。为免姻缘坠被抢走,他还不住地换手,叫小船夫抢夺不得。
谁料小船夫气红了眼,居然强行拉过他左手臂,对着他的手狠狠咬住不松。
白骄吃痛,竟叫小船夫把坠子抢回去。
小船夫得手后,就快步走到船边站定,那只握着坠子的细胳膊伸出船舷外,作势要松手。估计是觉得白骄不会游泳吧?
可白骄是白龙,龙宫就在白沙江下,还就怕坠子不掉到自己家。他老神在在地看着小船夫。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别的你哪怕拿走我一只眼都没关系。不然我就把它丢到水里,你不换也得换。”
这小孩还挺倔,反正他不急。没看那傻乎乎姻缘线竟待惯了不肯走,灵气还在小孩脖子上绕着吗,光取走一根红绳用处也不大。
姑且再等两年,届时小孩一死,孕果和姻缘坠顺理成章地物归原主。
白骄状似妥协:“你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我拿你眼睛有什么用?算了我也不要你东西。两年内你不能离我太远,我好赶在你临死之际把灵果取走。”
肖涟听了白骄不要自己的东西了,急忙把姻缘坠又带回颈上,想想还把坠子塞在衣襟里,只露出一根红线。只是,白骄虽妥协了,他却仍不愿意,“不成,你是修仙者,估计会云游四方,可我还要摆渡还债。”
白骄一听就笑了,露出白白的牙:“不妨事,我就住在那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一个方向。
肖涟顺着看过去,只见对方正指着矗立在白沙镇渡口处的竹楼。船夫们谁人不知,那是把持白沙江漕运的白老大所居之处!
肖涟看向眼前人,目光变了又变。说起来这半年,他还没给白老大上贡。
“这两年,我会一直看着你。”男人笑眯眯威胁。
思及白老大的传说,肖涟冷不丁打个寒颤。不,那些根本不是传说,而是随时能被见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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