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启涛连稍等都不敢让荀浅多等一分钟,马上找来管家,一边调出监控,一边询问佣人,“戚先生在对面休息室休息,可能喝多了酒,要我带三爷过去吗?”
“不用了。”荀浅转动轮椅,掉转了个方向,刚移动半步,又停下来,偏过头看向康启涛,树影里,侧脸像刀雕出来似的纤细j-i,ng致,
“我知道康先生在圈子里声望高,人脉广,就是以后做事,还得多留点心思。”
“是……谢谢三爷今天……”
他话还没说完,荀浅人已经不见了。
*****
戚小虞睁开眼睛,看着手机照出来的一点光亮,和周边更深的黑暗。
仿佛他自己就是那片虚虚弱的光,很快就被无边的黑暗给吞没了。
头晕、难受、想吐。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下,想把时间慢慢挨过去,可又陷入一圈圈的梦境里。
黑漆漆的祠堂,跪得僵硬的双腿、酸痛肿胀的膝盖,还有高大破旧的佛像。
乡下的夜晚黑得没有边际,四五岁大的戚小虞爬不起来,走不出去。
他晃了两下脑袋,想集中注意力想一些快乐的事情,比如师傅和师姐。
师傅永远板着脸,师姐永远笑盈盈。
想了一会儿,又想到师姐死去的样子,身下都是血,脸上全是汗,被难产的痛苦折磨得整个人都变了形。
头晕得更厉害。
他又晃了一下头,忽然想到荀浅。
一直待在黑暗里的荀浅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会恐惧吗?他会孤独吗?
还是,因为被人误解、心负愧疚、没有亲人……所以情愿呆在黑暗里不出来?
“戚小虞。”
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戚小虞以为自己想多了想出了幻觉,但扭头一看,一道光从门口扑进来,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轮椅上,在光圈的中心,看着他。
这情形,就像那年寒冬在乡下破旧的祠堂,半夜里赶路的戏班子经过,满脸风霜的戏班班主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一个小女孩拿着火折子探进半个身体,火光一下子照进黑暗里,“爹爹,你看那怎么有个小孩?”
戚小虞扶着沙发晃晃悠悠站起来,他吞了一下口水,有点艰难的发声,“荀浅?”
荀浅坐在轮椅上看着他,虽然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但……
戚小虞接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荀浅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从他苍白的脸上和不太清醒的眼睛上飞快地扫过去,“你喝酒了?”
戚小虞嘴唇翕合了几下,他怎么都没想到荀浅会出现在这里。一年365天,荀浅360天关在自己的卧室,剩下5天巡视他名下的财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戚小虞以为来给他开门的一定是康宅的佣人,或者发现他不见了的薛晴初,万万没想到能是荀浅。
他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荀浅垂着眼睛,似是漫不经心,还带着一点嘲讽,“康启涛请了我,我不能来吗?”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荀浅长长的眼睫一垂,似乎戚小虞问的是什么清楚的不言而喻的问题,“这里不是公共休息室吗?”
“哦。”
戚小虞低下头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酒j-i,ng和刚才的幻觉让他脑袋转得比平常慢很多,
“外面的宴会结束了吗?”
“嗯。”荀浅回答的时候,比刚才仔细一点看了一下戚小虞,甚至看到了他低头时额头上泛着的冷汗。
他似乎是考虑了那么一会儿,又像是一个随意的动作,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朝戚小虞招了招,“宴会结束了,跟我回去。”
*****
外面的宴会已经散了场,宾客们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回去。
薛晴初站在白色奔驰外面,正探头四处张望,“戚小虞他人呢?怎么唱生日歌的时候还在,现在就不见人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先回去了。”桃桃朝手里呵了口暖气,又跺了跺脚。
薛晴初皱着眉,“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我之前还看到蒋思成了,后来他也不见了。”
“能出什么事,他一个大男人……晴晴姐,你看那边,是不是戚小虞?”
薛晴初垫着脚,跟着桃桃的手指往最尽头的一颗梧桐树看去。
那里停着一辆限量版的迈巴赫,一身黑西装的保镖正扶住车门,戚小虞跟着某个人的后面弯着腰钻进了后座。
在迈巴赫旁边,康启涛带着管家以恭敬的姿态目送他们上车。
桃桃惊讶得合不拢嘴巴,她平常在剧组没少和人打听八卦,从来没听说过戚小虞有什么背景,恒星那个公司又是众所周知的小作坊,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和康启涛认识,不,不,看那架势感觉地位比康启涛还要高。
桃桃咽了一下口水,她之前一直以为戚小虞穷得叮当响呢,没想到人家被请进迈巴赫里。
她和薛晴初惊讶的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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