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秘书敲了敲门,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林总……”
他眉毛一扬,压抑住怒火:“什么事?”
秘书看了看停下讨论的其他人,俯下身子, 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小姐她……”
他一个人坐在主位, 其他员工都坐的老远。
秘书打开平板,递到了他眼前:“五分钟前发到您邮箱的。”
画面完全静音,林厌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拿铁链栓住了四肢吊在半空, 就连脖子上都圈着拇指粗的链条,披头散发,浑身是血。
林又元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没、用、的、东、西。”
“林总,现在该怎么办?”秘书咽了咽口水,脸上有一抹惊惶的神色。
林又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像看了一张寻常报表一般把平板阖上递给了他。
“什么怎么办,别说一个亿,一个子儿都没有。”
外企代表里显然有会中文的,听懂了这句话,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这正中了林又元下怀,他一挥手示意秘书退下,继续谈生意。
秘书走出门外,越想越后怕,转来转去,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离绑匪规定的交赎金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他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手机,还是报了警:“喂,江城市公安局吗?我景泰集团报案……”
***
自从行动开始,冯建国就一直站在作训室的大屏幕面前不吃不喝一整天了。
眼看着他们已经到了医院楼下,宋余杭按下对讲机:“一组,二组,三组,守好楼梯,随时准备火力支援。”
“狙击手占领制高点。”
对面沙滩游乐场上的控制台里冒出了一个脑袋:“狙击手已就位。”
“四组,五组,六组,交替前进,跟我一起战术队形搜索。”
几个手持防爆盾的特警窜了上来,宋余杭举着枪,靠着墙,头盔下的碎发全s-hi了。
一行人贴着墙根悄无声息行进着。
外围的无人机把实时画面传输回了市局里,冯建国也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冯局,不好了!”有人冲进来喊。
他没回头下意识就破口大骂:“谁他妈不好了?!现在行动关键时刻吉利话会不会说!”
小警员抱着电脑一头扎了进来,慌慌张张地,礼都忘了敬:“不……不是……林……林法医不好了!!!”
段城刚给冯建国倒茶水进来就看见他把电脑推到了他的面前,咽了咽口水道:“景泰集团刚来报案,林法医被绑架失踪并索取高额赎金,这是绑匪发来的视频。”
画面被点开,作训室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
单从背景无法判断出是在哪里,林厌也没有说一句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根本说不出来。
脖子上被套着拇指粗的铁链,垂着头悬在半空,肩上c-h-a着一把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光从这段画面上来说,即使是像冯建国这样拥有几十年侦查经验的老刑警也没能看出来什么线索。
邮件的最后,绑匪索要的赎金是一个亿,一个亿!
冯建国来回踱着步,狠狠掐着眉心,他又猛地转过了身,一把抓起段城手中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
茶水飞ji-an,碎瓷遍地,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冯建国喘着粗气:“他妈的可真是会挑时候,还一个亿,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抓捕行动进行到关键时刻,几乎整个江城市的有生干警力量都在前线,别说一个刑警队了,他现在连一个外勤小组都凑不出来!
张金海看着这段录像,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带,结结巴巴地:“要……要不告诉宋队……让她抽调一部分人回来。”
冯建国负手来回踱着步,斩钉截铁否定了他的建议:“不行,不能让她分心,尚未确定这两起案子有关联,她林厌的命是命,别人的也是,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话是这么说,林又元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别看他娶的勤,不出意外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了。
林厌作为林家唯一的继承人,更是景泰未来的ceo,她的这条命要值钱的多,不然秘书也不会火烧火燎地跑来报案了。
“景泰的人来了吗?”
“来了,会客室等着呢。”
“先封锁消息,这件事不能往外透露出半个字,技术人员马上分析视频地点及对方服务器,一定要快!”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冯建国戴上了宽檐帽,大踏步往外走去:“来了就好,我亲自问。”
冯建国走后,段城凑到了郑成睿身边:“老郑……林法医……她……她……”
郑成睿敲着键盘,一脑门汗:“解码不出来,背景是仓库的库房,一点参照物都没有,像这样的仓库,江城市得有成百上千个吧。”
段城也急了,走来走去的,猛地趴上了他的肩膀:“要不,还是告诉宋队吧,我觉得,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郑成睿看他一眼,把人摁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还想考不考公务员了?没听见冯局怎么说吗?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段城被噎了一下:“我……”
“可是……可是……”他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虽然林法医这个人吧嘴贱又毒舌还暴力,可是大家同事一场,每次看她解剖验尸自己都能学到不少东西,难道就这么看着她错过了交赎金的时间而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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