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会跟我哥夸你的。”
“是,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清洁工捧着钱,点头哈腰的。
林厌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眼神就冷了下来。
既然是新来的,又怎么会知道她姓林,还是林家大小姐,从兜里扯帕子的时候,也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不小心手机也扯出了一角来。
那个logo和牌子,绝对不是一个清洁工能用的起的。
在她抬脚离开的时候,男厕门口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也走了。
两个人始终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林厌拿着手机发短信,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笑得蛮开心的。
等她转过走廊,男人再跟上去的时候,大厅里并没有她的影子。
“少爷,跟丢了。”
林舸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唇角始终挂着柔和的弧度:“还真是调皮呢,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林家大虽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也没什么大的改动,林厌幼年时常在这里和前来逮她的下人管家躲猫猫,是以轻车熟路。
她转了个弯就从电梯上了二楼,摆脱了小尾巴之后林大小姐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直奔婶娘的卧室。
她记得是二楼走廊尽头靠左的那一间,兴冲冲地走过去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空无一人,就连床单被罩都是整洁的,仿佛没人住一样。
林厌一怔,轻轻阖上了门,不在卧室,那会是哪呢?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整条走廊,二楼比一楼安静得多,她的目光落到了右边的房门上,挂着一块古朴的牌子,写着“禁止进入”,她把木牌翻过来一看是“林厌的家”。
顿时眼里就有了笑意,这是她刚来的时候,林舸给她做的。
他的房门上也有这么一块木牌。
“林厌,这个给你,你要是想找人说话,找人玩的话,就挂‘林厌的家’有彩虹的这一面,你要是不想让人烦你的话,就挂另一面,这样无论是管家还是下人都不会去打扰你啦。”
当时十岁的小林舸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双手把木牌递到了她手里,林母笑着摸着他的脑袋。
“林舸,以后要和妹妹好好相处,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她喔。”
“嗯!”少年林舸攥紧拳头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有小小男子汉般得虔诚。
那是无家可归的林厌在林家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
她摸着这块木牌百感交集,轻轻按下了门把手,推门而入,竟然没锁。
林厌略微一怔,回忆和旧尘埃一齐涌入了脑海里。
陈设都和当年一样,墙上她发脾气留下来的涂鸦都没变,只是少了一张床,被人改成了书房。
进门几个展览柜,有她当年画的画,捏的泥人,折的纸飞机。
再往里走,摆了一张书桌,电脑还开着,想来是有人常在这里办公。
靠墙的地方摆了放文件夹的柜子,旁边立着一具人体骨骼,还戴着调皮的帽子。
林厌忍俊不禁,想来也知道这是谁的办公室了,只有医生才会有这种在房间里摆人体骨架的恶趣味,她的书房里也有。
每次宋余杭晚上去,都会吐槽瘆得慌。
没想到她以前的卧室已经被改成了书房,林厌看到这里,准备转身离去了。
桌上的电脑突然响了一声,“滴滴滴”的消息提示音连绵不绝,成功把她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林厌鬼使神差般地走近了电脑,目光却落到了他桌上的一个透明模型上。
漂亮的人体骨骼牙齿被锁在了水晶球里,白得晶莹透亮,仿佛蒙了一层釉质,就连人类牙齿边上的红色牙龈部分都模仿惟妙惟肖,几近逼真。
这是女孩子,尤其是女医生怎么也无法抗拒的东西,林厌伸手拿了起来,端详着它,却蓦地感觉有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让她的心里麻麻的。
她正欲打开手机手电筒细看的时候,身后门响了,林舸见她把玩着自己的宝贝,大惊失色跑了进来,从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把水晶球抱了过来,脸上都是紧张。
“我天,你给我轻一点,你知道这个多贵吗?我大学毕业时的导师送我的,有价无市啊!”
林厌“啧”了两声:“不就一个破水晶球,稀罕什么,坏了我送你十个。”
林舸把水晶球放在桌上摆好:“要不怎么说你这人没人缘呢,这不是价格的问题,这是情分的问题啊。”
林厌摸了摸鼻子,又看了那牙齿模型一眼,往出去走:“我的东西你怎么还留着?”
林舸关上门,跟她一起:“嗐,这不是想着,万一你哪天回来了,这也是你的家,看着也亲切些。改成书房纯粹是迫不得已,别的地方都太大了,就这个格局还合适些,离我妈又近。”
林厌对这个倒是没什么非议,难为他还记着自己。
“婶娘呢?”
“医务室呢,我带你去。”
“原来是在医务室,我说怎么搞了半天楼上没人。”
“你这一个洗手间上的也没见人了,刚好妈醒了,我还让管家四处找你呢,再找不到人我就要报警了。”
林厌失笑,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她不想去上学躲在地下室里睡了个昏天黑地,林管家都要急疯了,带人把庄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她就差报警了,最后还是放学回家的林舸把人从地下室里拖出来的。
“报什么警啊,我就是警察。”
林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以往你可不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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