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已经从眼前走过去,双九却心里七上八下。她屡次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究竟知道了多少?是在逼自己就范,还是迫使自己动手而早现原形?
……之前的大雪造成道路难行,虽然天晴了,积雪却几乎要没至膝盖。西戎大军一路行来自然艰难,甚至有将领提出这样的天气难以作战。金珏却看准了这气候对梁军更为艰难,下令照常进军。
刘绪的伤口不深,休养了一阵,已经好了一些,仍然坚持领兵出来了,被西戎王安排在前方开路。这么做一是拿梁军做劳力,另一方面也是对他的投诚还不够放心。好在之后天气都是大晴天,积雪渐渐消融,道路好走了许多。
在这期间,安平几乎没有见过齐逊之一面,每次议事也都没有召他这个军师到场。
圆喜最先发现异常,十分尽责地偷跑去询问齐逊之,就见他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可怜巴巴地道:“有劳公公惦念,陛下不肯见我,真是忧伤啊。”
圆喜也跟着犯了愁:“这可如何是好?”
齐逊之贼兮兮地提了个计划:“不如公公晚上行个方便,让我偷偷去见一见陛下,去了大帐,总不至于被她赶出来嘛。”
圆喜望了望帐顶,决心为了自己光明的未来豁出去了,便点头道:“好,等子时过了,陛下也就批该完奏折了,少师大人那个时候来吧。”
齐逊之千恩万谢地送走了他,还不忘许了他许多好处,比如将来我入了宫,你一定能怎样怎样……正直的圆喜公公喜极而泣,少师大人您终于奋起了!奴才等这句话等得花儿都快谢了呀!!!gt;_lt;……晚上安平看折子时,忽然意外地发现其中一份竟然来自她母后的手笔,展开一看,不禁莞尔。
原来是想撮合她跟齐逊之。
世事太可笑,她想接受他时,西戎来犯;她来西域,刘绪又为她身犯险境;发现他骗了自己,父母又开始撮合……坐在这个位置上,竟然连牵一个人的手也尤为艰难。
而现在,已不知道该怎样去看他,坐轮椅看着别扭,站在自己面前……只怕也无法想象吧。安平叹了口气,似乎国家大事、战争当前也没有这般难解。
之前调戏过那么多美貌男子,哪一次不是信手拈来,连她自己都要认为自己擅长游戏人间,却不想真的触碰到感情二字,却这般棘手。
她捏着折子递到炭盆边,想要扔进去,想想又收了回来。
有些东西,即使烧了也毁不掉的。
风吹着帐帘哗啦哗啦的轻响,已是夜深人静。她推开面前的折子,起身走到屏风后的床铺前,却没急着解衣就寝,只是站在床沿,看着自己投在帐篷上的影子理着思绪,这一战事关重大,不能不一步步计较清楚。
想得正入神,面前的影子却忽然多出了一道,她愣了一下,想要转身去看,眼前烛火一灭,周身都陷入了黑暗,紧接着有人从身后环住了她。
她立即就想动手,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僵住了身子。
“陛下,还在生微臣的气?”
齐逊之的下巴磨蹭着她的脸颊,她捏紧了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不知道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子是这么高的。
见她不回话,齐逊之低声叹了口气:“真是没法子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拉近,他的脸已经俯了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起初带着塞外寒风的阴冷气息,然而很快就又被如火的热情掩盖。带着一丝小心,或许还有讨好的意味,像是安慰,可是缠缠绵绵像羽绒刷过去,又有种折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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