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流云那个家伙既然信誓旦旦的说无觞就在舞家,恐怕也是早就猜想到,跟着方剑啸偷偷摸摸混进舞家的逍遥公子就是无觞。那个混蛋。楚然很少对谁表示由衷的愤慨,舞流云很荣幸得获得了这么一个地位。
过了不知多久,夜色已经彻底弥漫山庄了。许是一直在胡思乱想,所以楚然并不觉得很长时间。凤娇婆婆缓缓地走进来,面上的神色还真是和蔼可掬。
“怎么了?忽然跑回来。”
楚然想问点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就只是闷闷的回答了一声“嗯。”
凤娇婆婆笑的更“灿烂”了,说:“你觉得方才我身边的人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而已。不过那是无觞,楚然开始疑惑她到底让他评论什么了。本来不想理她,可是凤娇婆婆居然真的一直看着自己,楚然无奈,又哼出一声:“嗯。”
凤娇婆婆不乐意了,说:“嗯算什么回答?你到底觉得他如何?”
“是个人。”
“哈哈哈……我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那……”凤娇婆婆这幅样子应该是很满意吧,笑的这么大声。
楚然一脸黑线的看着她大笑不止,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背过气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她顺顺的时候,凤娇婆婆抬头了,一脸正经的说:“你应该学过医术吧。”
楚然摇头。凤娇婆婆有点疑惑的样子,楚然继续摇头。本来就没学过,就算知道毒药和解毒的方法,知道草药的作用,知道配置的计量,可也不算是会医术吧。望闻问切这四个字根本就一窍不通。
凤娇婆婆又说:“那你知不知道霓裳这种毒?”
楚然点了点头。那是和绕梦同样著名的,相传是苏婆族的秘药。与那华美的名字正好相反,是一种让人全身血r_ou_剥落的残忍毒药。在古书上看到霓裳这两个字的时候,还存在着美丽衣裳的梦想那,看到具体用途就再也不觉得那两个字很美了。苏婆族的毒药大多有这样截然相反的名字。比如静眠这种药,却是让人无法睡觉,直到死亡为止。
凤娇婆婆瞥了一眼外面,说:“他中了霓裳,所以如你所见,如果不是一身绷带,早就皮开r_ou_绽了。”
楚然的心一惊,可脸上还是没怎么露出太多表情。“前辈有话直说无妨。”
凤娇婆婆一改刚才的严肃:“没什么别的事。因为他时日无多,所以我才找你的。我只是要说这些而已。”
您老人家真会耍人啊……楚然被她彻底打败了。
半晌无语。
“好了,话说完了,看你的样子还要反思反思。这房间留给你,我可要去找我的美人睡觉了。再不搂大概就搂不到了。”
“前辈留步。”楚然站了起来,语气当然没有那么悠哉了。
凤娇根本不肯停住脚,只是一直往前走,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
“前辈,霓裳这毒,您可有法子解了?”楚然又追了一步,才跨到她前面。其实凤娇根本没走多远,根本就是故意等着他来追的。虽然是十足女子的小把戏,但让凤娇婆婆来表现,就有点脱轨的感觉。
烛火啪一声晃动了起来,凤娇才转过身来,状似惊讶:“怎么了?难道你也中了霓裳?这么巧吗?”边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然,然后才说:“你会四肢忽冷忽热吗?会胸口有撕裂的感觉吗?会从指尖开始一块一块r_ou_的裂开吗?都没有中毒在这凑什么热闹?我要睡觉了。”
没错,她说的都是古书记载的,关于霓裳的中毒特征。先是从手指尖到手肘这部分的感觉迟钝,会忽冷忽热。
然后就是五脏六腑的不断断裂感,虽然没有真的流血,但那种疼痛的感觉会让人如吃下断肠草一般难忍。
当这两段时间熬过去之后,才是霓裳最可怕的地方,也就是眼睁睁看着血r_ou_一块块的撕裂。
如果再这个时侯还没有办法治疗,结果只有等全身的血r_ou_都掉光,全身成为白骨为止。
就算曾经看过很具体的描绘,也没有想过这种残忍的毒药会用在他身上。一时间,说不清到底是气愤还是哀恸的情感伴随着被压制的内力翻涌上来,口中腥甜的味道终是抑制不住。来不及用手拦住,殷红的血明晃晃的刺了眼。
凤娇婆婆手快,一看楚然居然被心绪牵动了内力,马上伸手点了他两个x,ue道,压制了刚刚涌上来的气息,然后把他拉到一边坐下。
“那个就够让人c,ao心了,你也这个样子!这世上还有没有懂事点的美人啊?”
她的手停在楚然的背上,说:“把你的气血压下去吧,这点刺激都受不了,你居然还能保持那个冷冰冰的脸到现在,真亏得舞流云还打算娶你那。”
她似乎是输了点内力到自己身体里,一股冰凉却并不寒冷的力量顺着七经八脉流过,最后汇聚到咽喉,化作淤血被吐了出来。
“又劳烦前辈了。”楚然擦了擦嘴角。经过这一下,似乎先前服过的丹药的药x_i,ng也被去了一些。但是凤娇婆婆的来历更值得人深思了。楚然的武功内力全来自千岁宫,一般人会这么熟悉如此独特的功力走向吗?可如果她也是千岁宫的人,也犯不着把楚然带出来了,这不是和暮歌的任务相抵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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