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赶了两天的路程,才终于在努州往北的骊州停了下来,在两州交界地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群,在群山围绕间有着一个很小的村落。努、骊两州临海,每到秋冬季,寒潮从北边长驱直下,可一进入这个村落所在的山谷中,一阵暖风轻拂而来。
江箬长吁了一口气,抬眼望见不远处连片的整齐小房子,隐约能听见几声鸡鸣狗吠,偶有小孩子嬉闹声,他就这样远远地多望了一眼,低下了头,继续牵着马车往更高的地方走去,徐小四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永远带着几分笑意,“等以后,就能搬下来跟他们一起住了。”
江箬点头,笑着说:“可还有在流血?”
徐小四将手放在车门边的木框上,时不时能透过空隙多瞧几眼江箬,“没出血,也不疼了。”说着手心隐隐又在出汗,小心翼翼的,“快到了,那我就呆在这里吧,等伤好了,我便回去了。”
“你一个人要小心一点。”徐小四垂着脑袋。
江箬手里持着缰绳,望着山间连绵的绿木红蕊,呼吸里有着甜甜的泥土味夹着花香,他就这样望了一些时间,流淌的小溪流欢快地在耳边奏响起一曲欢歌,充满了无穷的生机与自由的气息,他偏过头,同样小心翼翼地说1▲2≡3▽d⊙△t☆:“好吧,你先在这里等我,等你伤好些了,我们再一起上山去。”
“你愿意陪我上山去吗”
当然再可以不过了,要是能一辈子都能在一起就更好了,徐小四拼命地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来了。
两人自是不敢入村去,徐小四从前来过这个地方,为了闭关练功还在山上自己搭了一处屋子,对这片山谷倒是十分了解,江箬先扶着徐小四到离村子不远的一处水岸边,那处地势略高,树木葱郁,又靠近水源,既隐蔽又方便观察,且十分便利。
江箬掀开徐小四又被脓血浸透的衣服时,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眼泪,先把脓血擦开,只见腹中那道极深的伤口两侧朝外翻卷着,有些边缘已经结痂了,但伤口却越长越开,血肉模糊。
徐小四低头看了一眼,轻松地说:“我计算好了的,没真伤到肚子,很快就愈合了。“
江箬只有在这个时候从不搭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手里利落地撒上伤药,再将用开水煮过后烤干的布条轻轻绑好,帮徐小四穿好衣服后,又起身去河边把换下的衣服洗了。
跟徐小四说了一声,江箬往下河走了一段距离,走到绕过村庄的下游,把衣服放进水里,清澈的流水立马就被染红。江箬动作很快,再次回到徐小四身边时,徐小四眯着眼靠在树上,见江箬回来了,笑了笑立马又睡过去了。
从正午到黄昏,直到金光从层层重叠的树叶间漏下来,散在了徐小四眼睛上,他才慢悠悠地睁开眼,一睁眼,就瞧见小美人手里拿着一片大叶子挡在他脸上,徐小四咧嘴笑了一下,脸上白的吓人,隐隐透着青色。
江箬眉眼弯弯,扶徐小四坐起身来,努力地笑的欢喜,“我刚刚在河里捉到了一只鱼,刚好炖好了。”
徐小四努力了好几次才坐起身来,江箬端着陶罐走过来,“闻着挺香的,应该还不错。”可这只罐子还是在路上,江箬悄悄从一个荒弃多久的猎户屋中偷来的,为此还连连做了几回噩梦,梦里刚冲陶罐伸出手就被严厉刚正的太傅打断了手。
不过他们都不要他了,江箬这样想,无所谓地扬了扬脑袋。
也只敢拿了陶罐,徐小四只能吃点煮的软软的东西。
徐小四精神好些的时候,还特地砍了点木头做了筷子、木碗和两只汤匙,现下江箬便亲手持着汤匙喂徐小四吃东西,鱼已经煮好捞出来骨头和刺被剔干净,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在碗里,江箬先喂汤让徐小四暖暖肚子,一边跟徐小四说话:“我第一次捉鱼还是跟我五哥,我五哥最喜欢漂亮的东西,有一次延州献了一条特别漂亮的鱼,据说是那年大旱灾民在干枯的树干里发现的,这鱼一出现,立马就降雨了,是了不起的祥瑞之兆呢。“
徐小四喵呜一口,望向江箬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奇的不得了,江箬接着喂徐小四吃了点鱼肉,又接着道:“可那鱼实在漂亮极了,大概有我那时的手臂长,身形十分漂亮,浑身赤金,背鳍和鱼尾却是火红色的,还有几根长长的白胡须,真像活了好多年的样子,似乎年纪也大了,游得慢吞吞的。他真的特别想要,但害怕被父皇责罚,我就陪他一起去了,我们趁着夜里去的,侍女在边上提着灯急得掉眼泪,捉了半宿也没捉到,最后被巡游的侍卫发现了,刚从水里爬出来又到母后的宫殿外跪了后半夜。“
“五哥觉得是我的技术不过关,常拉着我偷偷到大哥的府里偷偷捉鱼,等练了好多次后,那条鱼却死了,五哥气得足有三个月没理过我,我那时可伤心了。“
据说后来徐长翊送了他八十一个华美至极的琉璃灯盏,夜里能在白色的屏风上反射出一幅一幅的侍女起舞图,罕见又漂亮,他喜欢的不得了,夜夜都舍不得睡觉。
小美人是笑着的,眸子却含着水光,眼角微红,仰头问徐小四:“你小时候也会下水捉鱼吗?“
徐小四点头,“我跟师傅习武,常会跟着师兄们下河摸鱼打打牙祭。“
江箬立马来劲了,一扫之前的沮丧,“四哥比我大五岁,那时也不常常在一起玩,后来五哥不理我了,四哥便从外面找了好多有趣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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