筮情一时没听懂他在问什么,心里怀疑严桓开始说胡话了:“谁很好?”
“不要装傻。”严桓很不赞同地皱起眉来。
筮情:“……别闹了,睡觉吧。”
可严桓并不肯听话,明明头晕得快睁不开眼了,却还是强撑着盯住筮情:“你要走了?”
筮情听到他这惨兮兮的语气,感觉他好像喝醉了就回到了小时候那个脆弱的状态里,不禁心中一软:“睡吧,我看着你。”
严桓不知想起什么,笑了笑:“你看不到我。”
“……”这怎么还不肯睡了?筮情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只统统归类为胡言乱语,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只好胡乱着说吧,姑且哄着他赶紧睡着。这么一打算,筮情突然发现此刻或许是个探听严桓心声的好机会,喝醉的他虽然说话颠三倒四的,但好歹愿意交流了。
晨岛界偶尔也会抓住入侵的j,i,an细,有关套话的环节并非筮情负责的范畴,但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只是此前从来没考虑过对严桓用这类方法。他算不得什么正义之人,平时也没少仗着异灵链做些有违礼法的事,但对严家姐弟,筮情视其为自己人,是从来不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的——他是出了名的护短。
然而此刻,筮情觉得他再不抓住机会,以后就更没可能了解严桓这小子在想什么了。
打定主意,筮情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从毫无攻击x_i,ng的问题开始:“今天的饭好吃吗?”
“好吃。”严桓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要回家?”
“回家?……因为醉了。”
“醉了就要回家?”
严桓似乎被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搞糊涂了,他不知道很多人喝醉了反而死活都不肯回家。
筮情不想逼他太紧,看到严桓被问住了,他有点后悔自己多余的举动。算了吧,筮情正准备把煤灯调暗,却听严桓又开口道:“人太多了,我害怕。”
这个答案真是出乎筮情的预料,他知道严桓是个偏于冷淡的x_i,ng子,向来不喜欢社交,更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可他以为那是嫌弃人多太吵的缘故,难道不是厌恶,反而是害怕?
“你这么大了,还怕被人看吗?”筮情很不能理解地追问道。
“不是我,”严桓轻声道,“是你。”
我?筮情觉得莫名其妙,琢磨片刻,心中一动。
严桓的意思是……害怕别人看他。
筮情的眼神降了温,他能察觉到严桓对他的好感,但他以为那好感只是崇拜和感激的混合物,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只有自己和殊浅。
等严桓真的长大了,离开了,就会发现外面有更厉害更优秀更值得他托付感情的人存在。
就在刚才,筮情还怀疑过所谓崇拜感是否也是他自以为是的,可转眼……他就从他嘴里套出了这种话。
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筮情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他想不通,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严桓,你……”筮情正准备说话,却发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他无可奈何地闭了嘴,心想不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得找个机会和严桓谈谈。
“小同学,又来啦?”绿水香薰店的老板娘已经年过半百,每天却依然活力无限,上上下下忙活着,又是进货又是销售又是查账。
严桓点个头算作回应,拿起一块鹅黄色的香嗅了嗅。
老板娘一边清点着货款一边说道:“还是老样子,两块醉蝶花香是不是,你等会儿啊,我这马上弄完了给你装。”
“不急。”严桓回道,“这个是什么味道?”
老板娘看他举起了手中那块鹅黄色的香,笑着回应:“你那眼睛可真毒,那块是红姑娘香,上个礼拜刚进的。说是弦子花了五年时间才鼓捣出来。你要不来一块试试,别天天只用醉蝶花……”
她话没说完,店门口的风铃清脆地响了起来,老板娘对新进来的客人敷衍地招呼了一声“随便看”,又转向严桓打算继续劝说,她早就觉得这小伙子每次只买同一个味道,真是浪费她一屋子的“佳丽们”。
没想到,新来的客人似乎故意和她作对,一句话就再次搅乱了她和老顾客之间的情感交流。
“严桓?好巧啊。”
严桓回过头去,发现来人居然是血妖绫。
血妖绫很知道这位的不善言谈,根本没等严桓和她打招呼,单方面地就说了起来:“太好了!我正发愁要买哪个味道才好呢,殊浅不乐意和我来,麻烦你给我推荐一个呗。”
严桓犹豫了一下,问道:“男人用还是女人用?”
老板娘敏感地察觉到严桓这一下犹豫,立刻抓住机会,抨击血妖绫:“这位小姑娘,一看你就很不懂行。不同的人不同的体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适合的香薰都是不一样的。你这么笼统地一问,谁能答上来?而且你也问错人了,这位小兄弟对香薰的理解比你强不到哪去,人家每次来都是给小情人跑腿的,回回都是一个味道,拿了就走。你舍近求远问他干什么?难道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是个摆设吗?”
这么一大串话说完,老板娘得意地看了一眼严桓,心说小伙子,老娘够意思吧,你不愿意说话我就帮你把话接过来了。结果没想到,严桓并没什么感激的意思,反而有点尴尬地微红了脸,她登时鼻子都气歪了,合着我说这么多,你小子就听见“小情人”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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