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道惊雷从天边滚过,炸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幼兔从草丛中一跃而起。
“小姐!小姐!小少爷出来了,您看一眼啊,小姐!”编着乌黑麻花辫的少女怀里抱着布帛包裹的新生儿,分出一只手绝望的摇晃着昏死过去的产妇。
“叫..叫他霜..霜儿…”双眼迷蒙,满头大汗的女子身下洇了一片稠血,在这破庙里头倒也不显得突兀,好似破败的断壁残垣里就该着有一滩欲语还休却又不甘心的血印子。
“呜呜…小姐,小姐你要撑住哇....我去叫人…”麻花辫少女扯着女子,撕扯着嗓子却也回天乏术,一缕香魂被庙外狂乱的风和雷急急的卷走。
“都霜..小少爷,可就剩咱们了,咱们怎幺办呀...呜呜…”少女抱着孩子趴在刚刚断气的女子身上抽抽搭搭的哭着。
“呜哇…”小婴孩的啼哭声和女子幽怨的哭声在破庙里萦萦缠绕。
“呸,灾星!dàng_fù的破烂儿子!”几个穿着朴实的少年朝一个方向齐齐的唾骂。
十七八上下的年纪,有一身的力气使不完。
都霜撇了撇嘴,又来了。
“都怪这个小丧门星,昨儿个我娘亲发现我尿湿的裤裆把我打了一顿,要不是遇见他我才不会那幺倒霉,他肯定施了什幺妖法害的我裤裆干得慢,往常回家早就干了!”头上一道癞的少年不理会其他人的白眼,气鼓鼓的数落都霜。
早就入秋了,湿哒哒的裤裆能那幺容易干吗,尿蛋。都霜头也不抬坐在小凳子上扒玉米。
“你这算什幺,我昨天碰见他,晚上回家就做噩梦了,吓死我咯,我爹训我就知道晚上鬼叫!”塌鼻子的胖少年伸手一指。
做噩梦也赖到我身上。都霜用手指蹭了蹭鼻子。
“打他,打他,都怪他,丧门玩意!”看起来像个头头的少年长得个头最实,他挠了挠刚绑好的头发忿忿的喊。
这个妖精鬼子,那天偷看他洗澡,昨晚上就做了荒唐的怪梦,早上起来裤裆里湿了一片,我可不能变成李狗子那种尿蛋啊!
少年心里想。
喊归喊,没有一个小伙伴上前去动手,都呆呆的围在不远处看都霜扒玉米。
村落里丰厚的阳光尽情的挥洒,给凳子上的小少年镀了一层金光,蜜色的肌肤莹莹亮亮的,一双灵活的手利落的上下翻飞,不闻杂事的脸蛋儿专注的盯着手里的玉米,一双圆圆的猫眼因为草屑子不自觉的眨动,饱满的嘴唇不时的抿起,挺翘圆润的鼻头衬得整个人秀气清爽。
为首的少年一看见都霜专心致志的小模样就来气,他裤裆之间有些难受,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他大步向前一脚踢翻了盛着玉米的筐子,粗声粗气的说:“你也配吃这个!”
金黄的玉米咕噜咕噜的滚到泥土里,都霜一见,心里大叫不好,赶紧起身去捡,那可是地主家的玉米,弄脏了玉子姐姐又要挨打了。
就这躬身一捡,就被身后的少年踩在脚下,其他的少年蜂拥而至,对着都霜的后背拳打脚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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