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蹊的手拿下了我的眼镜,我的视线模糊一片。
“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伤感,那种感觉就如同那日早上,我从他平静的眼中读出的情绪。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问。
“是的,可是后来我们分开了。当我离开的时候,我向神佛许了愿,可以再看到你,并且,……,希望你快乐,去除伤痛回忆的快乐。”
我疑惑着看着眼前的苏见蹊,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我的鼻尖可以碰到他的。
很亲昵。
“周离,这次我有没有对你说过?”
“什么?”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
什么?
我把最近整理好的一些文件放在楚空的办公桌上,而他则站在旁边电子鱼缸旁边,看着水中彩色的热带鱼来回游弋。他和苏见蹊有着相似的衣着品味,不过不同的是,楚空似乎更喜欢浅一些的颜色,而苏见蹊则对黑色有些独钟,他说,黑色在大郑是最完美的颜色。
“楚教授。”我说,“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他对他的鱼缸,从那里面折s,he出来的水光印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您会固执的相信一个虚幻王朝的存在?”
“因为我去过那里,眼见为实。”
“我不得不说,您的观点是对我们已经成形的知识体系的嘲弄。”
“哦,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研究的是我的观点,没有对错,只有不同而已。哦,扶溪和你说了吗,在永嘉挖出一坛子古酒,现在实验室那边正在加紧分
析,也许你家乡的名产又可以重现人间了。”
第一次见到扶溪的时候我曾经对她讲,永嘉千年之前产一种酒,名字就是状元红,据说清冽甘甜,使人一饮难忘。不过近百年来,由于战乱还有水土的问题,永嘉的水已经不适合酿酒了。
“教授,无法酿出您想要的酒也许不是配方的原因,至少不是主要原因,是水质的问题。”
“很多因素并不是检验的数据可以完全表达出来的。”
他转身看着我,微笑着说,“要相信科学。”
“……,我知道。可是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无法复原。千年之前的永嘉是一个安静的小镇,即使是最炎热的夏天午夜,也有混合淡淡的茉莉花和青草的潮s-hi清凉的味道。不过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房子,植物,还有水土。”
楚空看着我,他的脸上有些奇异的笑容,那种感觉,似乎就是在一片嘈杂而荒凉的人群中找到了同伴后的一种宽慰。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有些朋友之间的勉励,又有些长辈对后辈的嘉许意味,他说,“其实生活不用想很多,把自己放松一些。听说你恋爱了,那么利用周末让自己过的愉快一些吧。一起吃个饭,听听音乐,或者出去看个电影什么的。”
恋爱?
我有些结巴,“……,楚教授,你,……,你听谁说的?”
他站在我身边,很认真很有力地想,不过最后他反问我,“怎么,这还是个秘密吗?”
我垂头丧气地走回自己的屋子,打开房门,不意外看见我的床上躺着苏大少爷,哦,不,苏见熙是他大哥,那个人才是名符其实的苏大少爷,眼前这个抱着被子的人应该成为苏家的三少。他不到正午十二点绝对不起床。我尽可能轻手轻脚关门,不过还是把他惊醒了。
少爷睁开尚带着几分睡意的眼睛,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他轻声说,“嗨,早上好。”
“不早了,已经正午了。”我说着,把书本放在椅子上,推开了厨房间的木门,原本准备做午饭的,却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碟菜,一个白瓷盆中的盛着排骨汤,还有两碗米饭。
“我刚才好困,只是稍微躺了一下。还有就是,小离的床好舒服,不想起来啦。”
“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们是同居人呀。你都没有收我的房租,所以我当然要尽一些义务的哦。”
我可以感觉到身后他的靠近。
“其实,你原本的单人宿舍比这里宽敞很多。”
“可是没有你。”我侧身从他身边走过,被他抓住了手,不过仅此一下,他又放开了。“其实我做的菜还不错,要不要尝一尝?”
“谢谢。苏少,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人,可是我不想我私人空间被人侵入。”
他突然拉
过我,让我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仿佛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可以把人的全部灵魂吸进去。
我不想进入,我想退出来,可是他的手非常有力。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了记忆,可是你的心却是空的?”
好熟悉的话,似乎触动了很久之前的一些朦胧记忆。
空的?
没有伤感,也没有了喜悦?
可是为什么让我看见他的眼神还是会心悸?
“好了,吃饭吧,不然菜就凉了。”他平静地说话,然后松开手,在转身的时候,却是我拉住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排骨的?苏少?”
“叫我见蹊。”
“好的,见蹊。”
那个故事的结果是什么?
什么故事?
就是你写的破城。
那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我只写到了子蹊的离开,更准确是,是他的死亡。
“然后呢?”我看着对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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