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武休韧平平静静的看着那个狰狞着想让自己服软的敌人,他说,“即便不是我五弟杀了你大哥,若是我在,也一定会下手。”
图拔捏着人家的下巴,他越捏越紧,武休韧觉得下巴的骨头好像碎掉了,他真希望自己能在此不省人事,可不能,图拔突然撕开了那崭新的衣服,他道,“好,很好,你们武家欠我们图家的,我让你血债血偿。”
武休韧没有力气挣扎,第一次努力的抗争无果后,第二次他咬牙切齿甚至想咬舌自尽都不能如愿,然后第三次他直接把人踢下床,直到第四第五次,他觉得没必要挣扎了,索性就让人为所欲为,直到对方停下来看着自己,而自己只是静静地看着帐顶。
那是最后的抵抗,也是难得的救赎。
图拔停下了,他看着平平静静躺着像死人的曾经是武家英勇无畏的战功赫赫的男人,他此刻就这么被动承欢于一个男人的身下,而他的表情从开始的满脸屈辱到最后的面如死灰。
他总是一心想死,他就是想一心求死,即便是求死不能,他也仿若死人。
图拔看着男人无动于衷的注视着远处的山高水远,他道,“如若你真的想为你的皇兄报仇,大可一刀取了我性命,你们图家,据传都是果决残忍之徒,怎到这会儿,竟是不忍心了?”
武休韧好笑的看着原本是欺辱自己却反而被嘲讽得落拓不堪的男人,他想问他,“同为男儿,如此对我,不觉得自己也该屈辱不堪麽?”
图拔站在旁边,他落寞的看着夕阳的晚霞,当坐下来,他直接席地而坐。
武休韧面对着夕阳余晖,似乎他还能感受到太阳的温暖,而那点吝啬的暖意,从脸他上扫过,一点点的揉进他的眼睛里。
自从得知双腿不能行,一只胳膊被砍,从此成为废人,他就一心求死,可是旁边的这个人不让,他道,“你不能死。”
武休韧道,“为何?”
图拔握着手中的折扇,他今天不再穿着王者的锦袍,他脱下了,并且穿上了一袭初见他时穿的月白风清般的衣衫,那是晋国里的fēng_liú雅士才有的派头,而这派头焕发在他身上,竟是那般的璀璨夺目。
武休韧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会把这个人当成晋国人?因为他有晋国文人雅士的风骨,也有那fēng_liú倜傥的公子的派头,所以,误打误撞的救了这个原本是与武家势不两立注定为敌的贼人一命。
图拔道,“假如当时你知道我是泽国人,还会救我吗?”
武休韧道,“不会。”
图拔转头看着冷漠异常的男人,好像,除了第一次看到他特别的温柔,再重逢,就见到他这副面孔,好像是自己欠了他?
可是,到底谁欠了谁呀?他大哥因为他武家人战死沙场;
可是,武家的大公子也是图家的皇太子暗中刺杀,这笔账,是该如何清算呢?
武休韧目不转晴的对着夕阳,图拔则转不开眼的看着始终对自己无情无义的男人。
图拔道,“我如今是个凡夫俗子了,不,用你们晋国人的话说,是个平头百姓了。”
武休韧毫不动容,他道,“这与我何干?”
图拔道,“从今以后,我带着你走遍泽国,直到你心上撕开一道裂痕。”
武休韧转头看着旁边的人,他想说什么,最后没说。
图拔因为护着杀死兄长的仇人而被亲族的藩王齐力拉下王位,他如今毫无身份,只是一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头百姓。
当带着不良于行的人离开泽国皇城,他们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各地的民风和山水,直到走出了危险地界,再没有人紧追不舍的围剿,图拔终于觉得累了,他不知道这样子还能继续多久,陪着一个注定要痛恨厌恶自己一辈子的人走,一直走,直到他们身死形灭那一天,他仍旧得不到对方一丝丝回应。
图拔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哪里做错了?他又不清楚。
当双手合十向备受人尊敬的哒尼大师请教,他道,“难道我把他留在身边是错误的决定吗?”
哒尼大师双手合十回礼,他转头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公子,他道,“世上没有绝对的错,也没有绝对的对,如果你认为值得,便努力去做,去坚持,也许到最后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图拔想不明白,他道,“那我如何做?”
哒尼大师道,“既爱之,则护之,不该折磨之,以致疏远之。”
图拔看着坐在夕阳西下的身影,似乎他们每天都共同面对着日升日落,不过日升之时,能行者起来最早,他看到的日出也最早,而不良于行者,只能沐浴着日落的光辉,不停的遥望着,不停的沉默着。
图拔走回那孤独的人身边,他道,“你喜欢夕阳?”
武休韧微微侧头,他其实看不见身后的人,只是能听到他走回来的脚步声,也能感觉得到站在身后的影子,那是用很多个日夜锻炼出来的知觉,若是陌生人,他也一定会知觉。
图拔把人交给一位友人就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去哪里?只知道他一而再嘱托,务必送他到武家人手中。
武休韧看着渐渐沉默的夕阳,他明知身后的人不是原来那个人,却仍旧自顾自说,“其实我不喜欢夕阳,因为那意味着迟暮,而迟暮,则频临死亡,其实,我早就不想死了,能活着,哪怕是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也算是幸福,更何况……”
那帮忙推着轮椅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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