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担心风沙太大解释不清,练儿的急脾气不能理解这一片苦心,幸而她并未着急,一直配合着我的发力而发力,一寸寸从那噬人的流沙中挣了出来。
而随着过程延续,那根临时拼凑的细索也越发的紧,布匹收绞声传入耳中,令人几乎神经质般的感觉恐惧。
就在这时候,还嫌不够乱似的,风中仿佛带来了点什么声音。
最先察觉到的是练儿,我见她先动作一顿,隐约好似愣了那么一下,然后目光远远的投向了我身后,这时候自己才算注意到了风中的声音,那是隐隐的呼唤,正在逐渐接近中,好似还不止一个人。
心中迅速做出判断,应该是铁老爷子一行。
他们若是早些来,定会令人欢欣鼓舞,但现在……直触肌肤的寒意和疼痛提醒着此刻身子的状态,我咬紧唇,决定忽略一切外在因素,专心继续手上的动作,左右被看到也不会脱层皮,那一头连系的是练儿的生命,任何事情在这面前都不值一提。
然而这决意却无法传达给另一头知道,我不紧张,练儿却似乎急了起来,发力挣身的动作越发大,布匹扎扎作响越发厉害,我担忧不已,也顾不得引来人,连声叫她慢些,哪知道越是叫,她就越是挣身的快。
而身后的呼唤声也越发的近,若不是风沙遮挡,恐怕早已经进了他们视线。
终于,当呼唤声变的清晰可闻时,练儿似再耐不住,蓦地一个腾跃,从沙坑中拔身而起,而同时,细索在她大力拉扯下终于再受不住,发出刺啦一声响!
这一刻心跳几乎停下,却见那人借了断裂前的最后一点力飞身而起,仿若长虹经天破空而来,势绝神速,转眼已在眼前稳稳落下。
最后的这几个转变发生太快,我有些缓不过来,待见她落定才松了一口气,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蓦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练儿身上自然都是沙粒,却奇怪的并不硌人,或是在风中暴露久了,感觉这怀中异样温暖,她抱住我,另一只手拔起沙中剑,厉声道:“别过来!”
记得那时,她的声音是冰寒彻骨的,带给人的可畏和阴影,恐怕令得漫天风沙都相形见绌。
“谁敢过来,我立即挖他眼!割他舌!断他指!我练霓裳说话,从不食言!”
作者有话要说:唔,更晚了……
练儿眼中的那一幕是很口口的……漫天风沙中裸身的师姐……嗯……虽然只是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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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对了,新年快乐~~~
☆、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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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大漠的时候,这场风终于完全过去了。
空气安静了下来,苍穹中月轮如洗,周围镶满了一颗颗的亮石,哪里还见得到一丝阴霾流动。
也因如此,今晚的月色显得非常明亮,自天幕投下,把人影拉得长长的,一举一动都清晰映在沙地上,以至于蜷在趴窝的骆驼之后更衣时,会令人略觉得有些窘迫。
不过,在意这种感觉的恐怕只得我自己一个,身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练儿也同样正在更衣中,单听那毫不迟疑的动作声,就知道她怕是全然没把什么影不影子的问题放到心里去。
她换衣是因为去沙坑里滚了一圈,而我换衣自然是因为……呃,悉数都裁做它用了……
我们俩是在风沙减弱的差不多时回来的,练儿恨恨的轰走了好心来寻我们的一行人等,然后自己独自护着我一路回来,当时她全身是沙,我身上更是只有一件她的外衣,彼此狼狈不堪,她倒是不客气,回来就把一行男子赶到了骆驼外面,自己拉我躲进了避风港。
虽说当时风沙已经弱了很多,还是担心她做得有些过了,偏偏别人就是买账,那两个向导且不说,连暴脾气的铁老爷子也没多说什么,笑呵呵依言而行,就是在看向我的一瞬,显出了一些尴尬。
也许……多少真是被看到了一点吧……我当时也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脸,虽不好意思,内心深处倒并未觉得太过难堪,横竖自己是背对他们的,顶多被瞧个背影去,就权当是在海水浴场的沙滩上做了个日光浴好了……
一边这么想着安慰着自己,一边半跪在沙地上瑟瑟的更衣,要弄干净身上沙粒是很麻烦的事,本以为抖落到差不多了,结果柔软的绢衣一沾身,立即觉得后背一阵咯得慌,不得不又除下来,反手去摸背脊。
就在这时,那一处肌肤倏地感到了温热的接触,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得人反射性一挺腰,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别乱动。”于是便不动了。
这似是来自手心的触感,柔软滑腻而干燥,暖风似的在背上细致拂了几个来回,然后消失,耳边有人轻声道:“好了。”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人影从身边擦肩而去,绕过骆驼,头也不回的走到外头去了。
自打从流沙脱险后练儿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我赶紧换完衣服跟出去,见到她并未走远,正靠着趴卧的骆驼另一侧席地而坐,一只手倚在旁边行李架上,托了腮帮望着天空,精致的五官没什么表情,只是神色似乎有些……惘然。
“……怎么了?”过去与她并肩而坐,小心翼翼的开口,招来的却只是含义不明的一眼,瞥完这一眼,练儿抿了抿唇,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又默然不语的懒懒望向了夜空。
白找了个无趣,自己勉强一笑,低头随手抓了把沙,看着沙粒从指间流过,她真的长大了,心思越来越不易懂,猜测难度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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