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儿又转了转眼珠,不置可否的眨眨眼,大约这么斜着看人也挺累的,之后就不再乜眼,只是好好配合着一口一口吞药。
药应该是很苦的,但不得不慢慢喂,因为此刻练儿的状态,我生怕她会呛到,更怕呛着会引发其余反应,所以每次都只是倒一点点进她微张的嘴里,直到听见了下咽声,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倒下一口,手指很疼,非常疼,但对于这种疼却奇怪的安心,有一种自己能帮她分担掉一些什么的感觉。
这一碗药量很大,慢慢喂完要花很长的时间。
当终于饮完最后一点时,练儿似乎也渐渐放松了一些,手指上的疼痛不再那么强烈,正想抽离时,倏尔间疼感之外有什么柔软轻轻扫过,然后怀中少女就含含糊糊说了声什么,因那未褪尽的紧绷和……异物的关系,这声不甚清晰,不过距离近,还是能清楚听明白的。
练儿她勉强笑着,感叹的是:“其实……生病,的感觉……也还不赖嘛。”
作者有话要说:打雷了……好吵好吵……(捂耳
对了,困死了揉眼,评论回复,明天……otl
☆、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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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此症本应该十分凶险,至少也是极其难受的,尤其这后一点,无论是从旁人各种忧心忡忡的嘱咐中,还是自己记忆里残留不多的印象中,都是肯定非常的。
可偏偏有人就是能将难受不当一回事,活得好似一点也不难受。
按那医者所言,患了这种病平素全身乏力,头晕头痛,肢体发紧也就算了,其中最是忌讳惊扰,哪怕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刺激没准也会诱使搐搦发作,而若搐搦越是频频发作那就越是糟糕,所有凶险都是在这时激出来的。
因这么听说了,自己一直是如临大敌,甚至做了练儿好转前都不准她离床半步的打算,不可否认的我怕她发作,发作时神智是清醒的,她这样骄傲的人不应该经历这种痛苦,而我也不愿见。
可事实上,练儿却根本没有自己得了重症的自觉,或者说对她而言,病就病了,却没必要表现出一副病怏怏的恹恹模样,所以之后养病的日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过活,即使当最难以自控时,眼中也见不到被折磨的痛苦,反而常常闪烁过一丝讥嘲和不屑的笑意,仿佛对这样一种发作方式十分嗤之以鼻。
而当这种发作没有袭来时,她更是会时不时起身走动,甚至不顾反对,会偷偷在夜里推开窗户乘凉观月,全然不把那不可受风的重要医嘱放在眼里。
好在此时尚属夏末时节,本就多少有些气闷,而自己也知道此症属于细菌感染,并非所谓的什么“风邪”引发,所以只要是一点点微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她去透一口气也好,毕竟放松心情才是最重要。
除此以外,大多数情况下练儿还是很配合的,尤其是服药,每隔三个时辰一海碗浓浓的苦汤,外头风雨无阻地准时送来,她便眉头也不皱的准时咽下,若是遇到发作前后肢体不便,就是由我帮她,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以至于后来自己对她玩笑道若是分开一次咬一次,那这回积累的次数足够将来消账用得了。
不过,每每这么打趣时,得到的无不是哼哼两声笑,还有练儿那不咬出血就不算的反驳。
也是,除了第一次这么做时被咬破皮了外,之后几次都只不过是有些痛而已,甚至连痛感都在渐渐减轻,这或者是巧合,但也可以解释为练儿渐渐夺回了一些自控能力,所以能嘴下留情了,我倒希望是后者,这至少能证明她的病症在渐渐减轻中。
而这猜测随后就得到了证实,当那位学医的寨中妇人再一次来看诊号脉时,也显出了惊讶之色,道寨主果然不凡,本以为这段时间内能控制住病势就属大幸了,如今看来,却分明已经显出了好转的迹象,看来只要定时服药,继续如这般调养,不发生特殊情况的话,距离痊愈也只不过是早晚问题而已。
这时候相较练儿第一次发病刚刚过去十日,比原先预估的最顺利发展也整整提前了一半时间,所以听到大夫这么说时,由不得自己不喜出望外,原本是郑重其事做好了打一场战役的准备,接触下来却发现只是小小冲突,任谁都会如释重负眉开眼笑的。
只是可惜,世事的发展,往往总是不会让人称心如意。
“你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天一如既往的出来透口气,却发现小径边的看守在远远对这边招手,她们是铁珊瑚安排的临时守卫,那领头也算我所熟悉的,正是当初在定军山时负责照顾我的矮小女兵,她性喜喧哗,如今却连站岗守卫都安安静静,唤人时也是用肢体语言示意,直到走近了才过来附耳几句,领我去到熬药的小庐中,铁穆二人连同那医者都聚在此处心事重重的候着,一见她们如此,心中就隐约知道有事且不是什么好事,可当真正听完后,还是忍不住大皱眉头,语带不满的反问了一句。
“竹姑娘,你先别急,这事谁也不想的。”受先开口打圆场的是穆九娘,她不若铁珊瑚难堪,也不会如那大夫吓到唯唯诺诺,只好声好气劝道:“要说有错,那也是我家阿瑚不好,要是她早些察觉,咱们也能早些应对,不至于变成今日的麻烦。”
她这么一数落,铁珊瑚满面不忿,似想争辩些什么,却被穆九娘连使眼色,只得退到一旁嘟着嘴,嘀嘀咕咕自语了几句。
其实自己也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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