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所克制,这仍是生平第一次真正吼她,愤怒左右了言行,角落里不多的理智还在担忧着她会如何反应,按练儿受不得半点窝囊的爆脾气,就是当场跳起来也不奇怪,但事实是,眼前的女子仰面看着我,居然还能轻挑起了嘴角。
练儿眨了眨眼,笑道:“这就生气了?其实我也是担心嘛,你最近常睡不安稳,总屏气咬牙的好似被什么吓到,要抱抱你才会见到好些,那天你说走时我把这事忘了,夜里一个人才想起来,有些担心,所以第二天夜里就寻来看看,果然也没睡安稳,我又不想让别人抱你,才之后几天都来,反正赶路才一个多时辰而已。”
她一席话说得坦坦荡荡,并非什么甜言蜜语,却分明一字一句都能敲打在心上,不得不承认,自己一时间几乎就要不知所措,怒火未退,心却柔软,挣扎了一番,还是色厉内荏道:“练儿!事情要分轻重缓急,你明明知道生病为重,我们都怕你有什么好歹,虽然你是关心是好意,甚至是为我着想,却也不该冒这种风险!若换个环境,换个立场,还记得当初在大漠你是怎么说我的?担心的滋味,不好受啊……”
越说声音越轻,因为真是引出了心中后怕,谁得了重症还如她这般满不在乎行事的?山中地形如此复杂,真得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若有万一的话,自己当如何面对?如何自处?怕只能……
不知道是因为这番话语,还是因为此刻神情,练儿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手过来,也掌住我的肩膀,道:“好吧,我知道了,那我认错好了,要不这样,你也罚我好了,随便怎么罚都好,要咬也行哦。”
她说得郑重,郑重得令人想失笑。
若换成平时或者就真已经笑出声来,那样的话便也意味着这一切都过去了,毕竟,自己怎么可能真的去罚这个放在心里疼惜的人呢?
只是,这一刻,怒火与感动同时鼓噪的一刻,后怕与庆幸同时膨胀的一刻,是如此……不同。
很近,一上一下,视线相抵。
“怎么罚……也好……么?”
低低的,那是自己的声音,那不是自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赶紧更,抱歉,最后一段是真卡了……于是耽搁了太多时间……otl
☆、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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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面是清晨,这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清晨,外头早已经天色大亮,只是这间小屋内挑起了重重厚帘,所以只得一息微光堪堪投入,映在空气中迷蒙如一缕晨雾,配合一贯清冷的寂静,仿佛是与世隔绝,使人恍惚了神智。
而眼前的女子,就是令自己心生恍惚的源头,从来都是。
各种情绪在持续发酵,化学反应一般抵在心中推搡着顶撞着,而她的语言是更甚一步的催化剂,“怎么罚……也好……么?”这么喃喃反问的时候,就有什么自心中缺口处释放出来了似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练儿对此并不知情,所以仍是无畏地点点头,她当然可以无畏,因为我必然是不会伤她的。
相视结束,阖上眼帘,静静伏低身子,让两个人的唇轻轻重迭在一起。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吻,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主动吻她,没有任何具体考虑,没有任何具体理由,就只是想要吻她,这是个不可抑制的念头。
我顺从了这个念头,也没有遭遇到抵抗。
唇与唇相依,轻轻缓缓的摩挲,说来可笑,这还是我们头一回如此轻柔耐心的彼此碰触,自从那大漠洞中较劲争斗般的初体验开始,每一次由她主导的亲昵无不是热情直接有余,而温存委婉不足,这或者是因为所学有误,或者是因本性如此。
这一次也是如此,唇间若有若无地触碰了几下之后,就察觉到身下那个人的动作,练儿不耐烦的轻哼了一声,抬起一只手来好似想搂住人拉近距离,以便能加深亲昵的程度,说好似,是因为她并没来得及完成这动作,就已经被我捉住手压回了枕边。
“……别动,你说过我可以罚你的……”
并不曾拉开距离,连阖着的眼也几乎没有睁开,只是稍稍错开了一点位置,贴在她唇边低语道:“所以接下来无论我对你做什么,都不可以动,好么……练儿?”
咫尺内并没有立即响起回答,耳中安静了一小会儿,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起伏,接着练儿抿了抿嘴——这个小动作因贴着她而感觉格外清楚,就听到轻轻地一笑,道:“不动就不动,说话总可以吧?”
也笑了笑,熟悉她的思路,所以自己什么也没回答,只是重新以吻封缄。
仍然是从微微碰触开始,耐心进行,刚开始是缓缓的,然后渐渐放开,放肆,越来越深入彼此……紧密贴合的双唇,舌与舌纠缠在一起,互相探索着,是缠绵,是侵略,是默契配合与相互征服,反反覆覆流连忘返,调律出一首时而热烈时而温柔地无韵之曲。
沉醉于舌尖的触感,贴在一起的身体能相互感觉到对方一阵阵扑通扑通的心跳,练儿是不会忍耐自身感受的,纵然现在人不动弹,但还是会尽情回应,只要觉得舒服就会轻轻发出可爱的哼声,这意味着喜欢,还有无意识的暗示和挑逗。
而那柔软甜美的双唇,更是能轻易勾起人心底深处的独占欲。
难以忍耐地吻着她,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抚着那精致的面庞,时不时滑向耳边,手指一遍遍绕弄着那鬓边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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