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离儿拗不过他,别别扭扭地叫了声:“泽端。”
“嗯。”
二老爷应了一声,搂着他心满意足地闭眼睡觉。
狐离儿在黑暗中睁着眼,眨呀眨,伸手摸摸有点发烫的脸上,又按了按胸口。
自己取的名字,叫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啊。狐离儿有几分新奇地感觉着砰咚砰咚跳得有些过快的心跳,过了许久才合上眼。
过了冠礼二老爷就是正当成人了,桃香儿年纪也算得上老姑娘了,再贴身伺候大老爷们就有些不像,方雨兰各方打听了些日子,又问过桃香儿自己,最后许给了花四儿。花四儿虽然比桃香儿大了近十岁,但长得还算精神,在凌家是仅次于大管家的位置,脾性也好,这样的归宿在丫头里也够让人小羡慕一把的了。
双方都算是府上的老人,嫁娶喜事也很热闹了一阵,徐老二喝多了两口,千载难逢地占了上风撵得花四儿满院子跑:“臭白脸的咋就那么好命呢!这就吃上肉了也不记得给兄弟争碗汤!”
院子里喝酒闹喜的下人们笑得前仰后合,还有胆子大的丫头们起哄:“徐二爷去买二两珍珠面呗,敷白了就是俊脸一张,多得是人等着嫁呢!”
狐离儿今天回来得早,窝在书房里听着前院的热闹嗑瓜子儿,跟二老爷闲扯道:“以前没注意,今天闹起来了仔细想想,花四儿长得确实不错呢,要是把胡子剃了指不定看着还得小几岁,徐老二就输在脸太黑,哈哈哈,难怪人家要花四儿不要他。桃香儿张开了还挺耐看的嘛,比前几年刚见的时候好看多了,姑娘家还是年纪稍大点儿才看得出来……”
二老爷撂了笔:“看他们做什么,有空还不如看我呢!我不好看么?”
“看你看你……”狐离儿笑眯眯凑过来:“我以前就觉得你跟个包子似的,看着就好吃。”说着还在他脸上咬了口。
二老爷脸上立马就通红一片,逗得狐离儿大笑:“你看你看,皮儿这么薄,红通通,虾肉馅儿的!”
二老爷恼了,把纸笔经文一推,扑过去也往狐离儿脸上咬,然后俩人就跟狗似的,啃过来啃过去……
反正桃香儿现在是方雨兰身边的大丫头,书房外头没人守着了。
临近年关的时候,方雨兰生了,折腾了大半宿,顺利产下一个男娃。把二老爷拢在狐裘里干等了好久的狐离儿凑上去看了眼:“黑黑的,皱巴巴的,像个没毛的小猴子一样。”
大老爷当时忙安顿妻儿没顾上理他,第二天才宣布为了给新生的小少爷祈福,今年过年吃素斋!
狐离儿盼了一年的饺子啊……
过完一个不知肉味儿的年,小少爷也从黑不溜秋一点儿长成了白白胖胖一团儿,眼睛像娘,圆溜溜的,嘴巴像爹,薄薄两片儿,别的地方都被肉嘟着,看不出来。小孩儿挺乖,不是饿了尿了也不怎么哭闹,醒着的时候就瞪着眼睛四处看,见了谁都咧嘴笑。狐离儿瞧着挺好玩,每天都要逗一阵子,弄得小孩儿见了他比见亲爹还乐呵。
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埋头研究给娃起个啥名好,研究来研究去孩子都快三个月了也没研究出个满意的,连方雨兰都跟着胡大夫管亲儿子叫“江米团儿”,小家伙听见这四个字就流着口水咯咯笑,搞得大老爷危机感唰唰地涨。
二老爷睡觉前都翻着话本儿从那些个侠士的名字里挑字儿,狐离儿把脚搭在他腿上,用尾巴尖儿搔他的耳朵:“到底多难想啊……给我取名都没见这么费事儿的。”
这话好像是在抱怨二老爷对他不够上心似的,二老爷连忙扔了书,曲起膝盖在他脚上讨好地蹭蹭:“离儿还嫌自己名字不好么?”
“不就是个名儿么,叫了知道是谁就行。”狐离儿把二老爷扯进被里:“真想不着不如叫我师兄来取?还能沾点仙气呢。还能找几个有本事的道士来做个祈福道场……”
“好!”二老爷一下子坐起来:“这样最好不过了,只是要劳烦师兄,可要带些什么礼物去?我明儿和大哥合计一下……”
“明天再说”狐离儿伸手把他按下来。
大老爷果然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这会儿春寒料峭,带着女眷幼子出门实在不甚方便,只得先准备着,等到天气暖和点再去。
春雨霏霏,绵绵不绝,连二老爷都对着小侄儿叫上江米团子了天气才开始回暖,两辆马车带着一大家子,晃晃悠悠地往邻县去。
人多,又得照顾着方雨兰母子,车子走得不快,还在野地里过了一夜,徐老二起夜的时候发现一窝兔子,惊跑了大半,只逮住一只小的,本指望能烤了加餐,结果一觉醒来就发现被花四儿偷了去讨好桃香儿。
徐老二早饭吃得吹胡子瞪眼怎么都不痛快,花四儿只得掰了半个包子给他权作赔礼,徐老二接过来一看:半个包子空皮,没馅儿。
桃香儿抱着兔子玩,忽然想起来当初那只白狗似的狐狸,跑去问狐离儿:“胡先生养的小狐狸好久没见到了,在山里过得好么?可有人照料?不然带下山来吧,可别在山里饿着了。”
狐离儿眨了眨眼,摇头晃脑道:“不用不用,他可厉害了,饿不着,现在都长得老大一只了。”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比狗还大!老虎和碗口粗的大蛇见着都要绕着走!”
“这么厉害啊!”桃香儿咋舌:“真不愧是先生养的!”
狐离儿便洋洋得意地跟他讲“自己养的那只狐狸”长得如何大如何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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