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会猜想幕青的母亲给她起这名字,是否因为喜欢这碧蓝晴空。而我是夜晚出生。同一个幕,天幕与夜幕竟有这么大的差距。
她伸出手来替我挽起脸旁的散发,是吗?
我不需要那姓氏。你唤我幕薇,我会以为,你我是血亲。我抓住柔软飞扬的绒絮,将它们轻轻揉在手心,搓成扭曲的小团。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纵使生活万千艰辛,亦应有属于你的愉悦欢乐。幕青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当所有人都离开时。不要想太多。
承诺不应该轻易给予别人。你懂吗。我问幕青。
幕青温暧善意的诺言刻在我身体里不容易被触摸到地方。我偶尔向她提起这件事,她便拉着我的手久久都不会松开。
诺言是一种标志,如若你不能实现她,意味着你只是个喜欢给予他人幻想的稚嫩少年。但是倘若你能够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兑现你的承诺,那么你便是对方可以信赖之人。
语言是衡量梦想与现实能力的标准,别轻易对他人许下承诺。
如果对方不能实现那些诺言,失望的痛苦远远大于瞬间的满足。那些人随口许下一个未来,结果却当面亲自推翻它,我还傻兮兮的倦缩在那里等着他会捧个太阳过来呢。
全心的相信去等待别人带给自己温暧,根本就是愚蠢之极的事情。
幕薇。留你下来,是件罪孽的事情。
为什么?
她不说,只是紧紧的抱我在怀中。
她的臂弯收的很紧,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暧意。皮肤已经麻痹,于抚摸与接触毫无知觉。流淌的血液应是温热的,37度在表皮下的灼烧仍然无法抵御各种寒冷。
这副皮囊于我只是负赘。
我想起那小侄在表姐怀中瑟索颤抖,他至少有他的归属还有只属于他的温暧怀抱。而我除了身边这看似同样柔弱的女子陪伴,便再无他人。
在应该拥有足够保护的年龄里,我只能把匕首长期藏在枕边,然后被幕青拉着躲到不为人所注意的角落里去,呆呆的任由摆布。
生活即是如此,我们各自在不同轨迹里不断前行,彼此背负各自回忆艰难前行,我把深刻的全部填埋,无人能见。
你哪弄的刀?
幕青发现它时,颇感诧异地放在手里细细摆弄。
是藏式短刀,金色把手,有古怪的雕纹。刀背侧面有浅浅的血槽。我把它放在枕边最容易摸到的位置。很神经质的,无法入眠。伴有轻微幽闭恐惧症。夜晚不能关灯,不能紧闭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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