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简直就是翻版的李子昌。
李子昌内里渣不渣且不论,光看外表却生得俊朗温文,是个儒雅的中年美大叔,李承铭就像返老还童的缩小版李子昌,是个漂亮干净的小男孩。
久未见家人的急切劲儿过去,李承铭就恢复了在学里的小大人做派。
李英歌喊他他也不急着过去,只一板一眼的先冲谢氏问了声母亲安好,才背着小手走向李英歌,迈着小方步左右跺着,仰着头打量她,“听说阿姐之前病了,现在看着是大好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李承铭居然是个小学究范儿。
李英歌忍俊不禁,按着李承铭的肩头倾身去亲他的小脑门,“多谢小承铭关心,阿姐很好。”
李承铭忙拿手捂着脑门,一时羞恼李英歌的举动,一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红着脸去看谢氏,即无助又无措,哪里还有小大人的样子,只软软地喊,“母亲,阿姐她,她怎么亲我,我都开蒙进学了!”
谢氏乐不可支,撇嘴道,“不给你阿姐亲,那你想给谁亲?“
李承铭惊呆了,学里没教过这个啊!
李英歌笑倒在谢氏怀里。
李子昌带着庶子们进门时,就见到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他老大开怀,挥手让庶子们给谢氏见礼。
李子昌有六房姨娘,出产率却不怎么高,膝下只有两个庶子,大少爷李锵,二少爷李铨,前者十七后者十四,李锵年少才高,十四岁就中了举,李子昌对他十分重视,让他多留了一届,如今正备考后年春闱,李铨也已有了秀才功名。
谢氏对庶子的态度,说不上好坏。
她没生李承铭前就能里外一把抓,立身立得稳稳的,生了李承铭后看庶子就跟看透明人似的,无爱无恨,由着李子昌自去教导。
李锵和李铨对谢氏谈不上敬爱,心底里却是存着惧怕的。
他们恭谨行礼,又规规矩矩地问候李英歌,说了些李承铭在官学启蒙班里的事,言行即不过分亲热又尽足了为人子为人兄长的礼数。
李英歌不由暗暗打量李锵和李铨,这两个便宜庶兄谨守规矩,看着一副无害的少年模样。
她眼神微微一闪,垂下眼端茶啜饮,静静旁听。
李妙和李娟由着丫鬟引进门时,就见屋内泾渭分明,李子昌满脸慈爱的和三个儿子说着朝中的事,偶尔考校两句功课,谢氏和李英歌亲热的说着话,不时照顾着李承铭的茶水点心。
嫡庶不亲才好,不然哪里有空子给她们钻。
李妙的脸上浮起娇怯的笑意,领着李娟轻声细语的挨个见礼,又命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奉上礼物,柔柔解释道,“这是给四叔父、锵堂兄、铨堂兄和铭堂弟的扇套。做得不好,还请四叔父,堂兄堂弟笑纳。”
她是照着刘婆子问来的各人喜好画的样子,自然对胃口。
一拿一送间,不经意就露出为做扇套而扎得发红的指腹,红印子衬着她白嫩纤柔的长指,十分打眼。
不说李子昌如何夸赞李妙,只说李锵和李铨暗暗对视一眼,想到刚回外院梳洗时听到的府里传言。
看来这两位族里来的堂姐妹,日子也不太好过。
少年郎看女孩儿总容易有种偏颇的感性,又因同是庶出,难免眼见即所知,对李妙和李娟暗生同情。
李妙浅浅地笑。
李娟则依到谢氏跟前,送上自己做的针线,“我做得不如阿姐好,就不给四叔父和堂兄们带到外头用啦。这个抹额是给四叔母的,这个娟帕我绣了两张一样样的,英歌一张,我一张,四叔母,好看吗?”
谢氏瞥了眼笑容慈和的李子昌,暗翻白眼道,“娟姐儿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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