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自己已经淋湿,把后备箱里的唯一的一把伞拿出来给了她。
严路还在雨中张望,曲清凡帮她撑着伞。
“曲先生,您的伞给我了,您怎么办?”
曲清凡笑了笑,“我一个大男人没关系。——你真不要我送么?”
“不用,我回律所,几步就到。——你的伞我会还你的。”
“不要紧,你注意别感冒了。”
车开走了,曲清凡在镜子里看见她朝着相反方向走去,没去街对面的律所。
严路仔细看了沿途停着的车,没什么异样,刚刚那个身影可能就是个错觉。
站在雨中,她忽然感觉很是凄惶。
雨很大,她只有头顶没湿,下身的裤子已经湿透贴在大腿上,很难受。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出来二十分钟,行人都在纷纷找地方躲避,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在雨里暴走。
最后,她的头发也湿了。那把伞已经失去了效用,被她关起来拎在手里。
一场雨而已,所有人都像消失了一样,路上什么人都没剩,只有她一个。
她抹了一把头发,原路返回。
初见他的时候是一场大雨,想他的时候总是下雨。可是,他人在哪里呢?
☆、第56章他来了
严路一向很律己克制,十年来都做到了。今年频频有越活越完蛋的趋势,很不好。
她把自己扔进律所,用工作塞满自己的空脑壳。
手里的案子要连夜做功课,老张领头,一群律师在事务所里奋战到天明。严路淋雨又熬夜,身体很虚弱,早饭也只吃了一点米饭和一个鸡蛋,别的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当事人给占用了一上午。
中午匆匆吃了一碗粥,加了些白糖,下午又要挤时间做培训。她不能什么都推给老张,新人给他带已经很累了。于是定期培训的事,她便主动担了下来。
文稿写了好几页,培训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讲完文稿的时候,她已经口干舌燥。
糟糕的是,助理随后拿进来一份文件,简直就是法律条文大全。
严路放下文件,反问:“我让你做功课,你现在百-度一堆拿给我,让我自己复习法律条文么?”
“不是,我把能找到的都找了。”助理也显得很无助。
“那你自己说,你找对了吗?——你现在知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案子接到手,首要任务是什么?你有没有提炼出有效信息,连当事人在说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百度一堆条文出来,拿回去,重做!”
文件被她扔在桌子上,差点飞出去。
助理险险接住,“哦。”
严路埋头翻卷宗,说:“三次机会,做不好就不用再做了。”
助理冒了一身冷汗。这是要卷铺盖卷儿走人了吗?
最近严律师心情不好,她也真是倒霉。
“那我先出去了。”
助理胆战心惊。
严路头都没抬一下。
人一走,严路就把卷宗盖住,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老张敲门进来,送进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
“谢谢。”
“怎么了?”老张坐在她对面。
“怎么教都不会,逻辑思维也有问题,做事完全被动。我们也该反省反省,因为总有我们给他们把关,他们交上来的总是半成品。真不知道是谁在逼他们做律师。”
老张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
“你也逼得太紧了?”
“不是我逼得紧,律所这么多事,我没那么多时间给自己找麻烦。他们来是为了分担我们工作量的,而不是从一个象牙塔到另一个象牙塔。”
老张摸摸耳朵,“我说的是你。”
“我?”严路抬起头,茫然,“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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