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非得这身打扮?”韩亦幻一身素雅男装,乌发在脑后束成一缕,有些责备地望着眼前笑意盈盈上下打量自己的男子,她蹙眉,“又是你的恶趣味?”
“待会儿要带你去的地方,还是这身打扮比较方便。你若是个男子,定能迷了不少女人,只可惜这双眼,仍是太媚……”云欺风轻轻将她额前的发拨下数缕,略略遮了那双美目,顿了顿,他手中的折扇又向着她的头顶一比划,戏谑道,“还有这个子,太矮。”
“岂敢与云公子一争高下。”韩亦幻不理睬他的挑衅,在铜镜之前照了照,束紧了腰身。
云欺风从她身后一下子靠过去,“还有,太大;腰,太细;肩,太窄……”眼见着韩亦幻转身要去打他,他摊开折扇挡了去,笑着接上了下句,“可惜都是我喜欢的,改不得。”
白狐女鼻中冷哼一声,终于不再说话。
韩融空早晨回了司命府,眼底一片漆黑,丢了圈圈点点的图纸在石桌之上,便要回房休息,说什么也不愿带她去找那可疑之处。云欺风拿起图纸一思量,诡异的笑容立刻浮现在了脸上,拉了她便往外走,说他知道那是哪里。
只是此刻两人却在衣铺里转悠,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的男子,硬是要她换上一身男装。
“亦幻这般的美人走在人群里,可是会引起骚乱的。”即便他这般解释着,韩亦幻却执意认为关键本不在这里。
事实上情况远比她想得糟糕:两位翩翩公子在街市上的并肩出现,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尽管云欺风拉着她健步如飞,韩亦幻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瞥向道路两边的各色各样的路摊,按捺不住心中莫名的好奇,她却强忍着不发一言。
“日后若有机会,定会带你好好玩赏,不过今日……还是先去那个地方,两个大男人逛街……我可不想别人在背后说我有龙阳癖。”云欺风似乎是一眼便看清了她的心思,只是温柔的语气还未褪尽,又讥讽补上一句,“就算伪装得再孤高冷傲,毒手铁心,到底还是女孩子家心思,啧啧……”
“胡说什么,谁有心思?”
“没有的话,为何方才盯着那卖胭脂水粉的摊位看上那么半天?”
“我……不与你争辩。”
庆幸的是,对于他一举一动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释,然而这个解释却令韩亦幻嗔目结舌——云欺风步履轻盈地停在一处雕梁画栋的楼宇之前,建筑气场之恢宏,丝毫不输于有钱人家的府邸。
莺歌燕舞,靡靡之音,即便是在金芒这般繁华的皇都之中,都难得几回闻。
“呦,二位公子这边请……”梯楼浓妆艳抹的女子个个妩媚生烟,手中的薄纱方帕招摇无度,牌匾上描金的三字“袖清风”,却是不由令韩亦幻愣了神,“这里究竟是……”
“妓楼。”
云欺风气定神闲抬脚上楼,熟门熟路,与那些柔若无骨的风尘女子打情骂俏,万年不变的招牌笑容此刻却惹得身后之人眉头锁的更紧,在浓烈香气的包围中晕晕乎乎进了楼。
歌舞升平是浮华的表象,也不知是不是附庸了“袖清风”三字的风雅,这妓楼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酒池林,纸醉金迷。或许是因为来往的主客都是位高权重,一掷千金之流,饥渴之心都被很好地掩藏在了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么?”着一身水绿衣衫的中年女子笑吟吟迎了上来,毫不避讳拉了两人的手,“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是一顶一的好,论品貌,论学识,定不会叫两位失望。”
着一身男装的韩亦幻被她身上的香粉和酒气熏得难受,将手急忙往回抽,刚想应了声,谁料云欺风倒是直接开了口,“让璠姬出来接客。”
他怎能这般熟络?!
“公子倒是好兴致,怎点她的名?”那女子柳眉一挑,轻笑道,“璠姬妈妈可忙着呢,公子不如换个姑娘?水鸳,来……”
她手一挥,一名着浅蓝色对襟儒裙的少女便应声迈着步子而来,巧笑倩兮朝着韩亦幻一点头,目光落定在云欺风身上时笑容便僵住,惊愕道,“云,云公子您来了?月裳妈妈,快,快去请璠姬妈妈……”
水鸳在唤作月裳的中年女子耳边轻语了几句,先前的女子先是一惊,随即低头向云欺风行了个礼,匆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水鸳倒也不生疏,替两人满了茶,笑道,“月裳妈妈是去年璠姬妈妈才收进袖清风的,未曾见过云公子的面,若有怠慢,公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您可好些时候没来袖清风了,姐妹们可想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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