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毕业越来越近,徐晴也越来越忙,却在新学期开学一周接到多年不曾联系的母亲的电话。
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电话号码的。徐晴也不想多问,冷冷的跟她讲话,回答不超过三个字,后来实在给耗的无奈,说了句“我很忙,要挂电话了”,梁元瑜终于说:“你弟弟迈克尔也要到普林斯顿年大学,你能不能……嗯,我是说,请求你多照顾他一下?平时只要多留心一下就好……听说普大学生的压力很大……”
徐晴敛眉,她实在想不客气的拒绝,到底语气还是缓和下来:“他什么时候到?”
开学时见到迈克尔,他果然长成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个子很高,徐晴身高接近一米七,已经不算矮,可是跟他说话依然需要把头仰得很高。饶是如此,迈克尔对徐晴非常尊重,以她为楷模;徐晴见到这么一个大小伙子对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很在意,心里那股怨气也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徐晴领着他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帮助他办完各式手续。迈克尔格活泼,能言善辨,可以说巧舌如簧。一路上遇到熟人,徐晴一介绍,他就能牢牢记住,下一次遇到绝不会错。徐晴觉得他本不需要自己帮助,他在大学生活中一定是如鱼得水。
最后一年的事情实在是多,导师屡屡建议徐晴留在美国,甚至做下她可以留在普林斯顿任教的许诺,但徐晴始终婉言拒绝。
博士最后一年春节时,一群华人同学聚会,喝着酒,说起前途个个都是自信满满,普大毕业的,去哪里都不用担心。问道徐晴时,众人都说“学姐你去哪家大公司?”得到徐晴的回答,众人纷纷说她是傻子;徐晴也不应声,一味的笑,本不愿解释。
聚会时身边坐着一名新到普大的小男生,喝得半醉,说起乡愁时愁肠百结。徐晴宽慰他,男生豪气的一挥手,带着醉意说:“算了算了,你还没我大呢。”
徐晴的年纪差不多是这一群人最大的,但她永远不穿高跟鞋,也没有吊着巨大夸张的耳坠。脖子上永远空空荡荡,一点多余的装饰也没有,连身上的衣服还是当年从国内带去的,看起来确实非常年轻。
所有那男生这话一说完,十几个人哄堂大笑。
男生被笑给惊住,醉意也退了八分:“怎么了?”
一时没有人告诉他,男生益发诧异;徐晴亦笑得直不起腰,“谢谢你的恭维,”说罢看到男生迷惑得不得了的样子:“我已满二十六岁。”
男生像被烫到一样叫起来。
回到宿舍徐晴像往常一样打开信箱查收邮件,惊奇的发现是苏海发来的。自从出国,徐晴跟苏海一直有联系,节日时徐晴总会给他寄礼物过去。不过不多。信里说,如果她愿意,学校将聘请她回母校任教;徐晴大喜过望,一直以来,她对母校非常有感情,略一思索就动手回信。
信刚发送出去,门铃就响起来。
是迈克尔。
他满头大汗,毫不客气的坐下,脱下外套,自顾自的去厨房倒水喝,喝完开始抱怨:“姐姐你屋子里怎么这么空,一点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一点不像个女孩子房间。”
“你见过多少女孩子的房间?”
“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像姐姐这样的。”他颇受女生追捧,说起来得意自满。
徐晴继续翻着书,漫不经心的说:“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跟建筑系打了一场篮球。”迈克尔一进学校就参加了篮球队。
“比赛?”
“不,只是练习赛。正式的比赛是在几个月后,姐姐,你会来看么?”
“几月?”
“七八月。”
“那不行了,”徐晴摇摇头说,“那时我已经回国。”
迈克尔第一次知道徐晴会回国,目瞪口呆的盯着她:“他们不是说,你会留在学校任教么?”
“是任教不假,不过是在国内。”
迈克尔艰难的思索了一会才问:“为什么。”
徐晴一直跟他用英文对话,此时正色看着他泛着蓝光的黑眼睛,用中文严厉的说:“我是中国人。”
认识徐晴那么久,从未看到她这样严肃认真,她身上那番压人的气势逼得迈克尔一句也说不出来;迈克尔深深迷惑,抱着头想了一阵到底是什么居住在徐晴的身体里,可百思不得其解,正欲开口问讯时,电话声突兀的响起。
徐晴拿起电话,习惯的用英文讲了开场白,然后就听到一个沉稳且有些熟识的男声,说的是中文:“请问是徐晴女士么?”
“是我,”徐晴深深诧异谁会用这么正式的说法,一边挖掘自己的记忆,“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郑捷捷的父亲。”
徐晴吓得手一抖。算起来她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在生活中见过郑捷捷的父亲。新闻电视上倒是出现,可那毕竟隔得太远。
“啊……”徐晴立刻说,“郑叔叔。您好。对不起,我刚才完全没有听出你是谁……”
郑湛元表示不介意,徐晴知道他时间宝贵,很快切入正题,问他是否有事。郑湛元反问徐晴:“这两天捷捷是否找过你?或者给你打电话?”
“没有,都没有,”徐晴觉得眼前东西乱晃,“捷捷,出什么事了?”
“她前几天离家出走,至今音讯全无。我们查到入关记录,说她今日到了美国。”郑湛元说出情况,除了稍微的一点压抑,几乎听不出异样。
徐晴忽略后半句,浑然忘记谈话之人的身份,单刀直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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