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做官之人,不论是贪还是清官,都怕些司报应,也都认定满天神佛,谭老爷也不例外。贪官之所以贪是人在其位不得不贪,你不贪别的官就会认为你不合群,想方设法也要拉着你一起贪,若拉拢不了,便会设计将你驱逐出官场唯恐你有一天揭发他。谭老爷深谙为官之道,但良心并未泯灭,如今范红叶提起了司报应,自然是有些怕的,就在谭老爹郁闷之时,远处跑来一个衙役,在谭老爷耳边耳语几句,谭老爷的脸立时就变了。随即朝唐家人道:
“本官也和你们这些乡野村民吵乏了,你们好自为之吧,本官日后再来。”
谭老爷的迅速败下阵来让唐家和围观的村民都傻了眼,这出师不利少了八两银子是小事,以谭老爷这种出门没捡到钱就算丢的格,如何没拿到银子便班师回朝。金老太左思右想没想出来一个头绪,但看见全家人砍木头的砍木头,和黄泥的和黄泥,便也不再计较了。唯有唐玉字望着谭老爷远去的马车呆呆低发愣。
“怎么我刚吵上来一点兴致,他却走了呢,难道是有更重要的甜头等着谭老爷?”
唐玉字说对了,还真的有更大甜头在衙门里候着谭老爷——京中来人了。
谭老爷年轻之时家中颇有些银子,只是当年捐官花了不少,永宁镇不算是个肥缺,可是日常上下级打点也要花费不少银子,再加上三个儿子未来娶亲的花销谭老爷便觉得人生真是灰暗,为了多生钱谭老爷便生了做生意的念头,只是南泰朝律例规定朝廷命官无论大小都不得在外经商,南泰朝这个律例倒是避免了一些弊端,但也直接导致了许多大商户私下让官员入股以期保护。谭老爷少年时的好友如今在京城经营一个大买卖,两人本就交好,如今一官一商,正好互助互利。五年前谭老爷入股了这个好友的买卖,与其说是这个买卖人为求谭老爷保护,不如说是人家明摆着给谭老爷便宜占,谭老爷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每年这个朋友来亲自送红利之时,谭老爷都要好好招待一番,奈何今年大雨冲垮了这个朋友的船,甚至还将他儿子与其冲散,谭老爷满心愧疚,生怕赶走了这条财路。
没错,谭老爷的这个朋友便是本文男主角宋爵的父亲,宋飞元。而谭老爷心心念念要生个女儿,也是为了日后嫁给宋爵,两家结成秦晋之好,谭老爷便可以牢牢抓紧这个大财源了。
宋飞元四十出头,颇有胆色,一头天生卷曲刚硬的头发一如他坚硬个,宋飞元善交人,也不在乎银两,交游广阔的宋四爷,黑白两道都要给些面子。宋家的车马一到,谭夫人便忙吩咐人去喊老爷回来,和类似于唐家相比,宋家的肥水可是多的多。
谭老爷一赶回衙门,便远远低唤宋飞元“宋兄受惊了”,宋飞元正在正厅品一壶毛尖,闻言急忙到衙门口迎接。这谭老爷和宋飞元也算是至交,更是酒桌上一对知己。谭老爷爱吃猪蹄,每到京城宋飞元必定派家丁四处找寻香猪嫩蹄,火上去毛加花椒、红糖、白酒炖上一整日,直至酥烂才上桌。宋飞元爱吃涮羊,谭老爷便每每赶在宋飞元来之前将紫铜火锅里的老汤烧热,再杀一只黑山羊,聘个刀工好的厨子将羊薄薄片下来覆在冰上,取来上脑、大小三岔,一只五十斤重的羊只有十几斤的可以供涮。
若说吃涮羊,还需有提味的作料,整个永宁镇的最会拌火锅蘸料的不是别人,竟是唐玉字。唐玉字有个怪癖,就是从来不吃羊最爱涮带着几丝肥的薄牛片。人若是馋便能琢磨吃食,唐玉字仿佛有天分一般几经琢磨便研究出来喷香去腻的火锅料:麻酱、腐、蒜蓉辣酱、辣椒油、葱花香菜末儿、绵白糖以及少许盐,下入少许**汤一拌,喜欢吃韭菜花再放点韭菜花,简直是人家极品。只是宋飞元从来没有尝过这火锅蘸料,宋家的火锅料都是自饭庄买来的现成的,味道自然和京城的没法比,然而宋飞元最爱是烧刀子酒,能配上羊小酌几口,便懒理蘸酱是否地道了。
宋飞元此次前来不是一个人,妇人和独子宋爵已经被安置在集市上的客栈之中,只因宋家大宅也在这场大水中被冲垮了半边,正巧是宋飞元的宅邸。宋飞元近日刚在关外买下一座金矿,一人独撑买卖已经是件吃力之事,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修宅之事,宋家兄弟一向和睦,其余三兄弟眼见弟弟辛劳便主动提出自出腰包为弟弟修宅,宋飞元左右推辞不过,便只得应了,带着媳妇儿子赶赴永宁镇。宋飞元此次要亲自到矿上监督开采事项,媳妇王氏同谭夫人乃是多年好友,便想着让媳妇和儿子暂住在谭家,怎料衙门也被大水一冲而散。
宋飞元眼见衙门被冲毁,便不好意思再提妻儿暂住之事,一席酒吃到一半,谭老爷还是糊里糊涂,不知宋飞元此行目的,还是谭夫人聪明,明知宋飞元这样的大老板不可能亲自来送一个应景的红利,便去王氏那里套话。宋夫人王氏出身将门,最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委婉又不似求人般将家中暂时的为难道给谭夫人听,话还未说完,谭夫人便主动邀请宋夫人和儿子来衙门暂住,王氏微微一笑,道:“如今衙门已经被水冲毁,未知谭老爷家中如何安置,又如何敢来打扰。”
谭夫人也随之一笑,道:“嫂子多虑了,我们大人在永宁镇各处巡查,每日忧心民生,为办公方便置了好几个宅邸,如今也有冲毁的,也有还能住人的,嫂子若不嫌弃便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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