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被气得粉面带刹的姜美兮拖到了大街了,陪着她漫无目的地乱走了一时,许元站住脚挣脱开被她抓住的手腕,觉得手腕处一阵酸痛,暗暗叫苦:这练过武功的小姑娘力气就是大。揉揉了手腕说道:“美兮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姜美兮被她一问到哑口无言了,睁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打量了四周一圈,看见一个点心摊子就拉着许元奔过去,边走边说:“买点心吃去。”于是买了一大包的点心,两个人四只手都捧的满满的。
姜美兮像是和什么人赌气一般一口气吃掉了一袋云片糕,甜的她自己也受不了,急急奔进一个茶楼,点了一壶浓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沉着个脸坐在桌边不说话。许元大致猜到她因而不高兴了,又不敢确定,便试探着问道:“美兮小姐,今早慕先生身边的那位姑娘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话音刚落姜美兮就打翻了茶杯,幸亏里面没有茶水,只听见茶杯翻转过来在黄杨木的桌面上滴溜溜乱转而发出的刺耳的磨擦声音。姜美兮一拍桌子,那茶杯又翻了个个也停止不转了,只听她愤慨地说道:“云隐族的妖女能不好看吗?”
许元从未听说过什么“云隐族”,一脸的茫然,姜美兮只当她生活在小村子中,不曾接触到这些江湖事也是正常,解释道:“云隐族是住在靠近南源的天触山上的一个奇怪的族群,那里的女子个个都美艳绝伦又长袖善舞,男子却长得五大三。这一族的人都好吃懒做,全靠年轻女子出去卖身给人家当舞姬赚钱养家,还有些人家居然把女儿拿去换钱。因为云隐族的舞姬数量稀少,又大受欢迎,每每都能换到个好价钱。只是你想,这般出卖自己身体的女子哪里会有什么真情意,她们眼中只看得见金银珠宝,只要你出得起钱,便能……便能与她们……”她毕竟年轻,说到这些风月之事还是羞涩的,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许元听罢心中明了了,暗暗感叹男人都是一样的,如慕先生那般风姿超群的人也抵不过美□惑,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姜美兮听她叹气有些好奇,被她追问缘由之下许元就解释了,谁知姜美兮听了眼圈一红,黯然说道:“他是故意的。”
“什么?”
“我说他是故意的,”姜美兮的眼圈越来越红,一副玄然欲泣的模样,“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什么样美貌的女子没见过,怎么就对一个云隐舞姬动心了呢?何况那还是云王府的舞姬呢。他这般做便是要告诉我,让我彻底死了心罢。”
许元心中一动,果然自己的猜测没有偏差,美兮对慕晨风的确是爱慕的,是啊,那样的男子有谁能忍住不动心呢。
“我十四岁就认识了他,这两年来总想着借口去接近他,他只把我看做齐盟主的外甥女儿,对我不远也不近。有时候我就想若是我舅舅不是武林盟主,他可会多总说我是小孩子,我就想着若是我再长大些他可会待我不同些,于是昨个儿烟花会我费心打扮就是想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他面前一次,谁成想他倒是另眼相待了,却是个这么样的结局。”说着一颗斗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许元急忙掏出手绢一边帮她擦去眼泪一边搜肠刮肚地想能安慰人心的话。姜美兮接过手绢,又自顾说道:“你可知江湖上有多少女子钟情于他?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七八个,他呢,对谁都一样,若是对什么人有意思了,就会买一朵花送给她,春宵一刻之后再想见他便难了。所以你可知,昨天晚上他将那一朵芙蕖别在我发上时看我的那种眼神有多让人心寒,仿佛不在看一个人,就像在打量什么东西一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朵已然蔫了的芙蕖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就像在哀悼她那颗枯萎的少女的心。
许元也跟着她沉默了半晌,觉得美兮真是可怜,平日里那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也会为情所伤到如斯地步,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一时之间愤慨的很。
谁成想姜美兮擦去眼泪,一甩头又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虽是眼角还是湿润的,依然活泼地说道:“所以啊我可是伤心的很呢。如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把我这样的小姑娘放到心里去,我现在梦也破了,心也碎了,反倒想开了,他爱与谁好就与谁好去吧,左右与我无关。”又看着许元的眼睛,一脸轻松地说:“少卿哥哥这般好,段筱辞还不要他呢。颜乔息号称桃花公子,还不是被人伤透了心。一想到他们两个,我就平衡了。”说罢,又拆开了一袋桂花糕,高兴地吃了起来。
许元倒有些哑口无言了,美兮这小姑娘还真是想的开,洒脱的很,这子可真让人羡慕。想到这许元也笑了,一把握住姜美兮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美兮姑娘,你真好。”
美兮先是楞了一下,又反握住许元的手,笑着问道:“别老说我,你呢?你和那位姿容俊美的公子如何了?”
许元立刻就呆住了,头皮像过电一般麻了起来,想起刚刚美兮说颜先生被人伤透了心,沮丧地说:“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其实喜欢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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