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劲松别后,我便在焚香的催促下启程前往苏州城。因上次赶路太急,导致我旧病复发,所以这次随行的侍卫便不敢再行得快了,三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五天,到傍晚时分才抵达苏州城的宅院。
刚到宅院门口,便见大门敞开,一大堆人恭恭敬敬的站着,其中一个老者上前拱手施礼:“奴才们等候主子多时了!”
我虚抬了抬手,淡淡的说道:“毋须多礼,以后还要多劳您费心了。”
“主子请先堂上歇息,下人们都等着拜见主子。”老者恭敬中带着丝傲然,毕竟是为王府做过事的,现在屈就来为我这个小女子做事实在是委屈了。
我瞧了眼在老者身后跟着的一种仆妇,又看了看这座鸣斐为我准备的宅院,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给我安排一所清净点的屋子,来日赶路有些累了。”
老者显然对我的安排有所异议,不过他也不敢表露,只是皱着眉头,低了头应“是”。
在众人的簇拥下,我与焚香搬进了东南角的绣楼,这里倒是一处幽静之所,院子不大却胜在巧,绣楼依山而建,引流水为飞檐,檐下一眼清泉,泉中锦鲤盈盈。泉边竖着几丛修竹,竹身墨黑,竹叶成墨绿色,竟是难得的墨竹。泉上有一三角亭,独独看去,别有一番意境。
老者也就是这院子的总管家齐伯引着我们穿过回廊来到绣房,打开大门边领着我们进去边说道:“这里原来是以前的主人为爱女所建的绣楼,里面的每一柱子都是由沉香木做成;每一件家具都是请名匠打造,件件美不凡,就连那楼顶的瓦片也是南方少见的琉璃瓦,这做工之细,结构之巧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圣上还是王爷的时侯得知此院的妙,便花重金买了下来”。
看着这花费了不少心血的绣楼,的确是轻巧雅致,让人实在是忍不住赞叹。转眼见齐伯正恭敬的等在一边,我对他点了点头:“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齐伯应了声“是”,然后问道:“主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圣上已把这庄子上赐予主子,以后这里所有人都是主子的奴才。”
我也真是累了,站了一会儿就有些摇晃,焚香见状赶忙扶着我在一旁坐下。待到坐定,我有些虚弱的对他说:“我身体不好,不喜欢太多人在我跟前,以后这个院子就不用放人进来。以前是您管家,以后还是您管着,圣上既然信任您,我也就不用多心了。想来曾为圣上做过事的您,必不会薄待我的。”这既是赞他也是提醒他,莫要仗着资格老欺到主子头上。
齐伯一听我的话,不由一凛,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在王府几十年爬滚打才坐上了这别院的总管,这个新主子话中的意思怎么会不明白:“奴才定当尽忠职守,不负主子厚望。”
我见他算是个明白人,便也不再多说,疲累的挥了挥手:“今日就这样吧,我累了,先下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跟焚香说好了,这丫头是个能干的。”
“是,奴才先告退了。”齐伯打了个千,躬身退了下去。
待他走远,焚香便开心的围着整间屋子乱转,像只小野猴子。转完了才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边上傻笑的说:“主子,这个绣楼好漂亮,满屋子都是沉香味,真好闻。”
“傻丫头。”一座绣楼都能高兴成这样,真是一筋。住所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栖身之处,只要住的舒服,也不在意它的外观。
“苏州的房子真是巧,雕栏画栋的让人光看着就舒服了。”小丫头像看不够似的到处转悠,东,西瞧瞧的。
“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了,有的时候让你看的。我累了,还是先去歇息了。”想着总算是定下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光这一大院子的人就够我伤脑筋的了。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把这院子梳理梳理。
焚香见我确实累了,便规规矩矩的跑过来服侍,洗漱完,喝了药便很快就睡了。
第二日,许是水土不服,从夜里便发起了低烧,把焚香急得直跺脚,熬到五更,便火急火燎的跑去找了齐伯,让齐伯找来了城中有名的大夫。
迷迷蒙蒙间听得有人在耳边低语,“无甚大碍,只是轻微的水土不服,吃几贴药便可。”“有劳大夫了,请随老仆去开方抓药。”
接着又听到焚香那低低啜泣的声音在耳边时隐时现,然后便又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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