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嘴上不屑,脚却管不住,走上前去,在太子椅上一坐,高低还正好,双脚恰好落在地上,王离腰板一挺,手扶着扶手,故作严肃的板着脸,喝道:“大胆赢玉,还不快参见太子?”
赢玉也将脸一肃,学着男子的样子,弯腰拱手为礼,变了嗓子,道:“赢玉见过太子!”
王离将手一挥,道:“一旁坐下,休得喧哗!”
“属下尊令!”
说完,赢玉退后两步,在右侧的一把王孙椅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处,昂首挺,目不斜视。
静了刹那,赢玉扭头一看王离,见王离正在看过来,两人眼光一对,不由同时大笑。
赢玉跳起来,跑到王离身边,道:“大兄,不错吧?比那样坐着舒服多了!对吧?”
王离站起身来,围着桌椅来回转了几圈,又到王孙椅上坐了坐,点头道:“不错,不错,这是燕丹想出来的?”
赢玉很是得意,笑道:“当然,你不知道,那些木匠还是我家给他找的呢,要不是他想出来的,就那些笨木匠,还能做出这东西来?”
王离撇撇嘴,道:“妹妹,你就看着燕丹好吧!他手下那么多门客,难道不是门客们琢磨出来的?”
赢玉仰着脸,哼了一声,道:“才不是呢,那鞠大夫都说啦,别人都不知道,就是他自己领着木匠们鼓捣的,挑了最好的才给送过来!”
王离看着赢玉满脸的陶醉,故意不以为然,道:“看你得意的样,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几个破木头椅子而已,又不值钱。”
赢玉的脸立刻就变了,气哼哼的看着王离道:“不值钱?不值钱你再找出一套来?亏你跟着侍卫大王,真没见识,不知道物以稀为贵么?”
王离可不敢真惹赢玉,见赢玉横眉立目的,只得笑道:“好了,好了,你说值钱就值钱吧。物以稀为贵,我可长学问了!”
说完了,又低声嘀咕:“女生外向,得了一堆破木头而已,这就全向着情郎了!”
赢玉听他嘀咕,一瞪眼,道:“你说什么?”
王离赶紧笑道:“得啦妹妹,我还敢说什么,你的姬丹聪明绝顶行了吧?”
赢玉一晃头,道;“那是,反正比你聪明”
赢玉说他这个,王离也不能还嘴,只是咧咧嘴角。不过在心里,对姬丹还真有点小佩服,这些东西,看着挺简单,那是见过以后,没有过,没见过,自己想出来,可就不一样了。
赢玉又拉着王离,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才放王离回去。
王离年轻心,看见这样新奇好玩的东西,可是藏不住,到中值守时,将此事给同班的郎官们一说,大家也都是好奇,待换了班,一行七八位相好的伙伴,一齐奔公孙竭府中来看这些桌椅。
到了府门,这里的门房自然认得王离,他是府中亲戚,又是和自家小姐常走动的,要是他单独来了,本不会通报,直接领进去就是了。可看到同来的,都是侍卫郎官服饰,分明是一班权贵子弟齐来,这门房倒是机灵,一面招呼着,一面让人飞跑着进去通报。
公孙竭今日正在府中,和一二门客闲话,听门房一通报,公孙竭很是惊诧,因为自己身是卫尉,他的卫尉军负责值守门和内巡查,而郎中令所属郎官则是负责殿内外和大王身边的侍从值守,两者分工合作,各行其是,并有互相监督和互相制约之责。因此,朝廷一般在不同身份和不同背景的大臣中去任选择卫尉和郎中令。
能身居这两个位置的,那个也不简单,谁不明白大王是让两个人互相制衡。因此不但两个人一般都不交往,连下属之间也是互不往来。
王离这亲戚,原本常来倒也罢了,其他这些郎官来府里干什么?
不过,官场上的事,内里是怎么回事不管,明面上一定是一派和气。人家来了,尤其是这些郎官,本人一般都是青年才俊不说,这家里背景没一个是简单的。公孙竭能熬到这个位置,这个道理岂能不明白。当即吩咐:“快请!”
这些郎官,虽跟在大王身边,但毕竟职位上和公孙竭差了一大截,公孙竭即便客气,也不用亲自出去迎接,派了两个宾客出去,将众人迎了进来。
蒙恬等人到了大堂,公孙竭正站在那里等候。蒙恬等人拱手弯腰,恭声道:“蒙恬(蒙毅……)参见大人!”
公孙竭呵呵一笑,道:“各位大人齐来敝府,可是少见呀!快快请坐!”
蒙恬等人洒目一看,果然和别出不同,大堂正中,靠着一条长几,只是这几比大家管用的,高了一尺,长了足足有六尺以上,两头卷起,几板虽窄了不少,可厚度足足有原来的三倍,几上堆了十来策书简。几前一张方桌,桌子两侧是两把王离口中的太子椅。大堂两侧,则是既有所说的王孙椅,还有其他的叫不上名字,就是没有惯用的席几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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