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傅青枫像一个晚了回家,把孩子丢在家里的父亲,内疚地掏出玩具企图博孩子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大包用报纸裹着的东西,胀鼓鼓的。
“喏,”握起那家伙的手捂到这团报纸上,“热腾腾的!”
怯怯的人终于动了动嘴唇,“什么来着”
“烤地瓜啊,闻不到味儿吗?”
傅青枫永远忘不了那家伙颤动着睫毛,接着豆大一滴眼泪唰地掉落在报纸上发出那“嘚”的一声,仿佛在高墙内回旋飘悠,久久不散。
那一天开始,傅青枫再没喊过那家伙娘炮。
那一晚开始,当脚踏车上的人把脸贴到他的肩膀上,他也没再说“太沉了”。
然而,这份牵连终究还是太沉了。
吻别③
那家伙说,今晚不如走路回去吧。
傅青枫有点迟疑,骑脚踏车三十分钟,走路得一个多小时。
能和他一起散步回去当然非常让人期待,但這麼冷,怕那家伙撑不住。
“今天没那么冷啦。”
把自己的围巾绕到已经裹着围巾的脖子上,傅青枫认真地把围巾拉高摆弄,已经生生遮住了人家半张脸,他还在捣鼓,直到看见露出的眼睛笑成一对弯月。
傅青枫手一抖,咽了咽口水说,“行了。”
两个人胳膊贴着胳膊,在被清理了积雪的路边走着,手都c-h-a在外套的兜里,路不好走,稍一不慎便会滑倒,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傅青枫感觉胳膊肘紧了紧,像是袖子被拉住了,他的心怦怦乱跳起来,不敢低头看,也不敢伸手摸,只是把脚步放得更慢,私心想让这段时间能延长多久是多久。
或许是绒毛手套影响触感,又或许是因为太过忐忑,那只抓住人家胳膊的手,抓着抓着就松了,变成只捻住一丁点布料,抓的人和被抓的人都开始觉得难受,就在傅青枫感觉那只手要滑下去的瞬间,他把心一横,一把握住那只手,连自己的手一起塞入外套的兜里。
窄窄的兜里两只手交缠着,可是真的太窄了,傅青枫笨拙地把手抽出来,摘下手套,又塞回兜里,那家伙有样学样,也把手套摘下,傅青枫停下脚步训斥他,“不行!冷死你了,快套回去!”
“我不要。”
“啧,”傅青枫强行抢过那只枣红色绒毛手套,一边套上那只冰冷的手一边说,“又不是不让你拉……给我老实点!”
两只手重新回到兜里,紧紧相扣,两个人都不想回家了,那家伙整个身体都斜靠在傅青枫半边身上,嗯嗯哼哼又唱起歌来——
前尘往事成云烟
消散在彼此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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