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羽快马加鞭,不住驿站,每晚只和侍卫在山林里点起篝火,休息两三个时辰。来时花了半个月的路程,回去竟然只花了六天。
一路上心急如焚,回到东时翟羽嘴唇一圈起满了火泡,眼睛血红,看上去可怖至极。可她没有应小满让她先回房间换件衣服梳洗一下的建议,直接就冲到了太子妃的房间,刚好撞上了秦丹身边的大女春月送徐太医出来。翟羽拉住徐太医便问:“母妃……母妃……”可眼中含泪的她,“母妃”了半天也没问出一句囫囵话来。
倒是房内突然传出一声虚弱至极的气声:“羽儿……是你么?”
一听这个声音,翟羽立马推开徐太医冲进屋去:“母妃,你怎么样?”
房间里弥漫着很浓的药味,拂开床前的层层轻纱,翟羽跪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太子妃暗黄的面色和已经凹陷进去的面颊,眼泪便直接落了下来,按住她撑在床上努力想将自己撑起来的手,和跟着进来的春月一起将她扶了起来。当翟羽眼中不经意地收入了秦丹左手攥着的那只墨玉蝶簪时,正往她腰后垫着软枕的手立马如被霜冻,停了下来。
而秦丹还颤抖着将那蝶簪往翟羽面前举,声音哆嗦着问她,“羽儿……好孩子……告诉母妃,这簪子,为什么会在你床头柜里……咳咳……”
翟羽战栗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踩在踏脚的边角处,便跌坐了下去……
怎么会!?这簪子怎么会落到母妃手里?
春月哀叹一声,解释:“那天早上,殿下不辞而别,娘娘醒后惦念着去找上次借给殿下誊抄的经书,不想,拉开床头柜,竟看到了这簪子……”
不辞而别……翟羽想到了那天早上,和之前的那一晚屈辱……
她何尝想不辞而别了?
念及到此,虽然已与翟琛解了心结,依旧是有些怨的,若不是他……她何尝至于第二天直接从马车醒来,又如何会将这簪子落在床头柜?不对不对,应该恨太子,如果不是太子使计召翟琛前来,以母妃为饵,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而此刻……让她如何向秦丹解释?让她如何交代?骗她?翟羽低垂眉眼,心中乱成一团。
“羽儿……你说呀!”半晌没有得到翟羽的答复,秦丹半阖的眼帘倏地睁开,眼泪也从原本干涩的眼眶中流了出来,“羽儿,你说,你那天晚上去见的那个人……”
她哭,翟羽的眼泪也无止境地下坠,只是无意识的喃喃:“母妃……母妃……”
“不,不会的,”秦丹凄惶地摇头,眼神空洞,“他怎么会……怎么会……羽儿你告诉母妃,是他为你束发将簪子送给你了对不对?他自己没事的对不对?”
“他……他……”翟羽咬住嘴唇,上面冒起的水泡有些化脓,痒痒的刺痛直钻入心,却更激得眼泪外涌,泪水模糊了秦丹满是期盼的面容。她心知自己该顺着秦丹的话往下说,应该骗她齐丹青没有出事,可话堵在嗓子眼,一个多余的字也冒不出来……
秦丹的世界在翟羽的迟疑中崩塌,她木然摇着头,否认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身子却一点点瘫软下去,连靠在床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翟羽见状都傻了,蹭着地面过去,再度抓住她手,死死握住,哑着声音仓皇道:“母妃,他没事,他没事!你不能有事的,求求你……求求你……”
“你骗我的,他死了,我知道的,”秦丹看着手里的蝶簪,泪水一滴滴砸上去,“我一直撑着等你回来,希望你告诉我是我想错了……可是我哪里会想错……当时我和他在慧老寺中许誓,将此簪子交给他做信物,他便说了,簪在人在,簪离人亡……他是断不可能将它给别人的,就算你是他亲生女儿也不会!”
翟羽慌了乱了,喉头哽咽,只知握住秦丹的手流泪摇头,一声又一声地唤:“母妃……母妃……求你……”
秦丹却仿佛听不见翟羽的呼唤,整个人都陷入了另一个世界里去,只是看着簪子自顾自地说:“你生辰那几天我便一直心绪不宁,看着这深越发绝望,想化成一只蝴蝶飞去他身边……可最后……我竟还是没见上他最后一面!翟羽,你怎么忍心瞒着我?怎么忍心!?”
目光哀怨地凝着翟羽说到这里,秦丹突地脊梁一直,一个痉挛,竟是吐出一口血来,眼帘缓缓搭上,就此昏了过去……
翟羽被喷的满脸血沫,傻坐了须臾才爆出一声凄怆的嚎啕:“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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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走远的徐太医又被请回来,诊了脉后,目光同情地对翟羽摇了摇头:“长孙殿下,太子妃娘娘怕是……唉,说句不该说的,殿下还是尽早为娘娘准备身后事吧……”
“徐太医,我求您救救母妃,求您!您一定有办法的,徐太医……”翟羽跪下来,埋下头去,任徐太医怎么扶也不起身,前额抵着地一抽一抽地抽泣,“这么多年以来,我最尊敬的人便是您,求您一定救救她……”
“若是有办法,微臣如何会不救?可是太子妃娘娘生念已决,微臣实是无能为力……”徐太医长长地叹了一声气,“目前微臣只能暂时替娘娘续命,可是能续几天还未可知,而娘娘下次醒来更必定是油尽灯枯之时,殿下……还是早做打算吧……”
徐太医说完又是一声长叹,越过翟羽,在药童的辅助下,捻起药香,为太子妃扎针……而翟羽则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点滴不剩,只能伏在原地一动不动,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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