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一地玻璃球,丝毫不见惊慌,只是凑近身子从上到下细细打量那扇房门。
门板并不厚重,也就六七厘米厚的样子,但这的确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合金材料,即使是凭着脑内植入芯片的海量资料,凌九也无法准确说出这门用材的来历,最多是能约略看出来用了哪几种金属罢了。
不过,天总是不会绝人之路的。凌九伸手轻轻抚门扇和墙壁连接的地方,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你最好不要试图从外部破坏门锁强行进入,我相信就算是凭你的力量,恐怕也很难对这些门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破坏……”
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听起来总是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如果这门真的固若金汤,那女人为什么又要特意加上“从外部”几个字?难道从内部破坏就可以吗?还是说……
而且,如果只是不能对“门”造成破坏的话……
门是朝外拉开的,这就使得凌九能安全地站在房间外面使力。她一手把住门板的一端,另一手伸进门板和墙壁连接的缝隙中,十指一紧,胳膊上线条优美的肌坟起,好像一个能优良马力强劲的引擎一样,几乎是眨眼间就蓄满了爆炸的力量。
当门紧紧锁着的时候,她无从下手无处着力,又不能用蛮力撞开,所以本就没办法对门本身造成破坏,当然也就只有用密码开门这一条路可走。可这扇门本身虽然坚固无比,但到底也不是全无破绽,只要一把门打开,不管是门与墙壁连接的关节处,还是门板和天花板、地板之间的缝隙,种种可以帮助她拆门的弱点简直到处都是。
虽然肖阑说过,这里的危险程度即使是他也不能保证全然处于控制之下,但他毕竟答应了会尽量保证她的生命安全。而这个轮盘赌的关卡走到这里,看似是死局,实际上却并没有真的达到肖阑所说的那种危险程度,不然的话,又何必让那个金发女人话里话外地提醒暗示她呢。
真正的危险……恐怕还在后头。
比如说,那个许久不曾响起的解冻时间倒计时……比如说,那个所谓的3号体。
事实证明,凌九的想法是没有错的,这扇连她的千钧之力都无法破坏的门,终究还是由于门板转轴处的薄弱点,而被完整地卸了下来。
然而这一番动作,也耗费了凌九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扇门自重最起码也有五百公斤以上,平日里当然不在话下,可这回她伤势实在是不轻,把门卸下来之后竟隐隐有几分力竭的感觉,前包扎的布料又染红了一块,伤口已经有点开裂了。
凌九口微微起伏,喘息有点。她把门板搁在一边,自己直接躺倒在了地面上,手臂放在脸上挡住雪白刺眼的灯光,轻轻闭上眼睛。她只觉得这一点点的黑暗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惬意和舒适,前伤口疼痛带来的亢奋感此时似乎变成了某种有助于催眠的安定类药物,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是啊……反正距离完全解冻还有将近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呢……伤得很重需要休息不是吗……嗯她当然不会耽搁太长时间,至多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诸如此类的想法好像缠人的小鬼一样,不断地在凌九脑海中转来转去。
“哼!”
凌九静默了一会儿,忽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她猛然握住手边的匕首,嗤啦一声就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道口子。
剧烈的疼痛让她脑海猛然一清,睡意全消,一时间那种朦朦胧胧的困意顿时又全转变成了亢奋感,甚至——似乎是由于腿上多了一道伤口,这种兴奋的感觉又变得疯狂而深沉了一些。
凌九慢慢撑起身子,倚着墙席地而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腿上正在慢慢凝结的伤口,忽然兴起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把伤口扒开不让它凝结的欲|望。看着鲜血一滴一滴汩汩淌出,那该是怎样一种美丽又让人着迷的场景……
而且……她好渴啊,这种极度干渴的感觉简直要让人发疯,要是能喝点什么就好了,哪怕只是一小口也好……那种温热的、鲜红的、似乎还在生机勃勃地跳动着的体……
凌九猛然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丝诡异的念头按捺下去,倚靠着墙壁闭了一会儿眼,觉得体力恢复了一些,才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刚才那种好像毒瘾者刚刚吸食完高纯度的海洛因之后,产生的近乎极乐的诡异感觉,她是连回过头去想一想也不敢,生怕自己的念头稍稍一触及,就又重新陷了进去。
于是她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把那扇拆好的门板扛在肩上,走到房间的右手一端,吸了口气,就加速朝对面的那扇门冲过去。
通过门后面怪物的叫声,她能够分辨哪个房间才是进化体所在的房间。
既然凭身体的力量无法撼动这门,那么就再加上门本身的重量和坚固度试试看吧。
大约跑到房间中央那金属圆柱的位置的时候,凌九以一个标准的掷标枪姿势,漂亮地把门板扔了出去。极快的助跑速度、惊人的膂力,几乎让那扇门板拥有了小型弹一般的冲击力,带着呼啸的风声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了进化体的房门上。
轰的一声,房门应声向后倒去,只听里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嚎叫,凌九凝目望过去,竟是一头离得最近的进化体被这扇门砸了个稀烂。
“门板弹”的威势丝毫不减,一直向房间内部冲过去,直到又砸烂了一头进化体才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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