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伯,本官是当朝兵部尚书。”
“啊……”
郑凡笑了笑,
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
所以很诚恳地道:
“还请毛大人恕罪。”
说着,
郑凡就作势准备跪下来,
毛明才赶忙伸手搀扶住,
同样大笑道:
“平野伯为国开边,征雪原夺雪海关,我虽坐这个位置,但毕竟常居燕京,又怎敢受平野伯之礼。”
郑凡也就顺势直起了身子,速度之快,还带得毛明才踉跄了一下。
毛明才却也没说什么。
一边的冉岷看到这一幕,默默地咬了咬后槽牙。
其实,郑凡是真的“本色出演”,纯粹是不认识,没想故意落人面子。
但在冉岷看来,这种“随意”,才是他真正所向往的,面对当朝一部尚书尚且能这般从容淡定,这才是他所想要的那种身份,那种地位。
同时,这个刚入军中没一年的什长,心里也有些微微叹息,因为当初的他,原本是会被调往眼前这个男人手下的盛乐城的。
“敢问靖南王爷人在何处?”毛明才问道。
“中军帅帐。”
“好。”
这一场尴尬的见面,终于告一段落了,当后续的队伍都通过渡船过江后,那边靖南军的接应队伍这才赶至。
也不是故意怠慢,而是今日宣旨队伍走得急了一下,原本按照昨天快马传来的讯息,说的是大概黄昏时才能过江。
郑凡骑上自己的貔貅,和毛明才并列一起,向中军大营过去。
毛明才没介意郑凡先前的“无礼”,依旧很和善地和郑凡说着话;
郑将军也终于找回了演技,和毛明才“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其实,还是因为双方都想化解一下先前的尴尬。
等到宣旨队伍进入中军大营门口时,靖南军总兵陈阳代替靖南王出迎。
陈阳骑在马上,对毛明才行了个军礼,
道:
“王爷军务繁多,特命末将前来接待毛大人。”
陈阳是靖南军老人了,十年前就被田无镜提拔起来,一路坐到了靖南军总兵的位置。
而且,他的态度,那可真是相当的冷冰冰,带着一种很清晰地不敬姿态。
靖南王昔日拒接圣旨导致两个宣旨太监撞死在石狮子上可才过去没多远,靖南军里的这些大军头们,对于所谓的圣旨队伍,甚至是对于所谓的兵部尚书,也就不那么感冒了。
毕竟,田无镜亲掌靖南军超过十年,在这些年里,靖南军完全是脱离了朝廷兵部自成体系。
你管不到我,我为何要怕你?
不过,
有了陈阳做对比,
毛明才等人也就觉得,先前的平野伯,还真是有些难得的和善与可爱。
“王爷军务繁多,自是无需为这些虚礼烦劳,但还劳烦禀报王爷,就说今日,我和楚使将宣告两国国书。”
意思就是虚礼咱就不必要了,但是做正事时,还是需要靖南王出面的。
陈阳点点头,道:
“末将这就去通禀王爷。”
接下来,宣旨队伍开始准备。
其实,之所以这般急切,还是因为景阳的催促,青鸾军可还在玉盘城里忍饥挨饿呢,他早点将旨意传达下去,就能少死一些楚国军士。
郑凡没在使团这里逗留,而是和陈阳一起进了军寨。
“你去迎接的?”陈阳问道。
“我有那么闲么。”郑凡回答道,“只是恰好在那里遛弯儿,碰到了。”
陈阳闻言,低头看了一眼郑凡胯下的这只貔貅。
可以看出来,他确实很是羡慕郑凡的待遇,同时,他也没有丝毫遮掩地道:
“我要有一头这个,我也会常出去遛弯。”
陈阳这个脾气还是很对郑凡胃口的,有啥说啥,看似冷冰冰的有些不敬人情,但确实不装。
听到这句话,郑伯爷也拍了拍貔貅的脑袋,道:
“那可不。”
陈阳“呵”了一声,待得二人快接近帅帐时,一同下了坐骑,走入其中。
恰好,靖南王人在帅帐外的椅子上坐着。
陈阳上前禀报道:
“王爷,宣旨队伍来了,兵部尚书毛明才就在外面,且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靖南王摆摆手,道:
“帮他们铺场子吧。”
“是,末将遵命。”
陈阳当即下去安排,郑凡倒是没什么事儿做,他的兵马又不在这里,也用不着他去安排什么。
靖南王则伸手指了指远处的玉盘城,
道:
“要和谈了。”
郑凡也顺着田无镜的语气,叹了口气,道:
“可惜了。”
“可惜什么?”
郑凡笑着回答道:
“可惜了,没能让楚人再多饿死一些人。”
靖南王伸手指了指郑凡,道:
“为将者,当有大格局大气魄。”
“是,末将受教。”
田无镜站起身,
道:
“来,帮本王着甲。”
……
玉盘城城墙上,一直都有楚军把守着,他们站得很直,人也不少,但实际上,这只是表面工程。
玉盘城内的真实情况是,缺粮,太严重了。
除了击溃野人主力大军的那一日燕军佯攻意思了一下,这之后,燕军就未曾再发动过任何攻城战役。
楚人在城墙上严阵以待,燕人则围绕着玉盘城修建起了“围墙”。
就像是两人茬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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