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郭燕就吩咐阿力进城,去找她需要的人回来。也不知道是阿力迷路了,还是在城里耽误了,直到天黑了,人才回来,给郭燕的答复更是让她失望:“我跑了几个人力市场,就连那些要卖身为奴的会箍窑烧炭的一听说咱们家,都不愿意来。”阿力尴尬的把郭燕交给他的银子双手奉上,“卖了几个包子,——”
“你留着吧,今天辛苦了。”郭燕知道让人办事,必须给人好处,打赏什么的,小气不得,尤其是阿力早上高高兴兴的出门,回来为何颓废成这个样子,就是来走了一天累着了,也不是这个样子啊。盯着阿力的双眼,郭燕很是不解的问道,“听说是咱们家就不愿意来,为什么?咱们家初来乍到,又没有仇家,虽说银子少点,可也不至于给不起他们工钱,为什么不愿意来咱们家里做活。”
“那个,那个,”阿力扭捏了一下,把银子揣进了怀里,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他们问了咱们家的住址,又知道咱们不是本地人,跟原来这里的屋主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后,还劝我也早做打算,另外寻户人家做事——”阿力的头越垂越低,他没有办过什么大事,郭燕让他出去找人,他也一心想要办好,可谁知道,三套两套的就让人家把老底都套了出来,原本还着急做活挣钱的苦力一哄而散,有好心的人悄悄的告诉他,早做打算,他们没有靠山,却卖了大户人家某个人私售的土地,这种事,那家人不追究便罢,要是追究,他们这些卖身为奴的也落不到好。阿力吓了一身的冷汗,也不请人了,在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里混迹了一天,免不了花上些钱,请客什么的跟人套话,好在阿力人不大,看上去也老实巴交的,他问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郭燕家附近那些山地的主人来历之类的。
这回他长了个心眼,没敢说自己家的主人卖了人家的山地,就侧面问卖这些山地得花多少银子,人家听了先问他是什么家庭,可有背景靠山,见阿力摇头,人家嗤笑道:“卖地是败家之兆,这些老宗亲皇室,官宦大家,只要不是被抄家灭族,只会买地,谁会卖地?”
阿力听到此时,才知道为何给人钱都没有人愿意去自己家里做工了,感情,郭燕他们家卖的地是被家里人偷的地契,私下里的交易?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那要是有败家的少爷私下里偷了地契把地卖了,他们家里会不会找买地的人的麻烦?”
那人摇头晃脑的抿着阿力请的小酒,无所谓的道:“这可不好说,要是受宠的少爷,就是把祖屋卖了,顶多恐怕就是打一顿板子,关几天,追究不追究买地人家的责任,这也得看他们买地时候的情况,要是这家的少爷被人设了套子,人家必是要追究的,若不是的话,除非那地有什么特殊的讲究,卖不得,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追究的,大户人家讲究个一言九鼎,为了一点子不值当的东西,是不会把家宅里的肮脏事情往外折腾的。”这人说完,又嗤笑了一声道:“这却也要那些偷卖了人家东西的人家配合,占了乖,就不能够大声嚷嚷,让人家下不来台,人家或许明着不追究你,别的地方必然要找回来的。”这市井里的油子,火眼金睛,听音辨问,早就知道了阿力要问的东西的究竟,看他一口外地口音,知道也是新来的外地人家的奴才,吃人嘴软,就不轻不重的点了那么几句,其实,豪门大户谁家没有几个败家子,偷卖家当的多的事,要是都追究卖家的责任,也不会有卖家敢跟这些人交易。当然,追究卖家责任的也有,这要看卖东西的人的身份地位,或者还要看其家里勾心斗角的乱遭事,要是恰好,这点子事情够个局,可以那么利用一下,或许卖东西的人真的要倒霉那么一下,卖东西的要是不长眼,跟人家较劲,最后落个家破人亡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阿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来郭燕家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奴才,自然听说过家里少爷或者有头脸的奴才拿东西出去倒卖的,所以,在他心里并不觉得偷卖家里的东西的主子有什么大不了的,然而,他却没有想到,那些卖东西或许会倒霉。
自己家的老爷虽然已经中举,可在这京城里,真的不算什么,要是真的被人追究,他要怎么办?
郭燕听到阿力把他一天的经历说了一遍,间或还夹杂了些个人分析和胆战心惊的语气,把郭燕也吓了一跳,只是,作为当家理事的主子,她还是要装做无事人一般,平心静气的听阿力说完,笑了一声道;“我还当你迷路了,耽误了一天,原来是打听这些有的没的去了,我们卖这地的时候早就打听清楚了,也是走的正常的手续,在官府备案了的,就是其中真的有什么猫腻,也不会算到咱家头上,再说,你家老爷眼看也要参加春闱,要是考上了,得个一官半职的,你说,谁没事会找他麻烦?”这些话也是钱元脩当初跟郭燕说的,当初那经济在官府办完手续,急忙就跑了,郭燕就多嘴问了一句,谁知道,钱元脩告诉她,有可能这地是被某家里的败家子偷卖给他们的,郭燕当即问,“那这手续合法有效吗?”
钱元脩道;“就算是追究责任,也是那经济的事情,咱们对此一无所知,再说,看那荒山野岭的样子,应该是无人来追究的。”郭燕安抚了阿力一下,让他下去吃饭。自己坐在那里有些灰心丧气,就算是卖了赃物,自己也是不知情好不好,凭什么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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