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剥削。
充满了愚弄傻瓜的快感,让他们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主动上缴智商税。马克思死得早,针对吃人社会制度的揭露与批判著作早已在大灾难中毁灭,没有只言片语流传到现在。在这座新兴的城市里,所有一切统统都是白纸,天浩任意发挥,涂抹着专属于自己的图画。
针对农户的法令也在逐条修改,继而颁布。
再过几年,磐石寨就得向雷角城交税了。百分之三十的当年粮食收获额度,这是牛族祖先定下的规矩,不容商量。
作为既得利益者,天浩一颗粮食也不想上缴。可是没办法,这种事情最多没人的时候关起门自己想想,不交是不行的,雷角之王可以把放低姿态与实力强大的城主称兄道弟,却无法容许不交税这种挑战王者权威的行为。
天浩只能从磐石城内部想办法。
除了正常额度的百分之三十,磐石城农户还有另外两项赋税。
第一种:以每年收获为基础计算,额度为百分之十的“肥料税”。
第二种:同样以每年收获为基础,额度为百分之十五的“综合税”。
肥料税顾名思义,专指播撒的肥田之物。天浩从磐石寨时期就开始的实验很成功,人们从拒绝到半信半疑,如今全面接受了粪肥这种肮脏的新玩意儿。目前,这是磐石城的秘密,就连农户们也不是很清楚粪肥的具体制作过程,只知道这东西来源于城里的公共厕所,撒在庄稼地里能增加收成,一亩地能多收不少粮食。
人类排泄物不能直接作用于农田,必须经过发酵处理。
磐石城肥料厂规模极大,这里常年散发着恶臭,按照不同的肥料处理原则,分为三个工场。其中“粪料处理场”面积最大,距离城区也最远。除了每三天一次从城内运来的大量粪便,同时负责处理来自养鸡场的鸡粪。它们在这里堆积、发酵、晾晒烘干,再用特制的模具团成型,最终以干燥的饼状出现在世人面前。
粪饼,这是磐石城的特产,全大陆独此一份。
另外两个小型肥料处理场一个负责收集草木灰和锯末,一个专门负责海产品废弃物回收。前者不难理解,后者指的是贝壳、蟹壳、鱼骨等物质,将其粉碎,晒干,同样也是意义重大的肥料。
只要一年时间,经验丰富的老农就能明白是否施肥对庄稼生长意义重大。因此百分之十的肥料税在他们看来非常合理,无人反对。
综合税其实是笼统的说法,其中涵盖了林林总总几十个分项:开挖并清理水渠,旱季以各种人工方式蓄水,遇涝则组织人力排洪,城市内部清洁卫生,给予农户的各种便利……按照天浩的解释,所有这些事情都要花费人工,目前磐石城尚出于原始经济,没有使用真正意义上的货币,一切消耗只能折算为粮食或布匹。
两项大税,加上百分之三十的族内上缴额度,年度征收部分高达百分之五十五,超过农户当年收益的一半。
天浩仔细计算过这个数字。他很清楚,这样做不会让磐石城农户伤筋动骨,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足以让他们吃饱,甚至还略有富余。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带来了先进的耕作方式,以及大规模使用肥料的缘故————同样的一块地,其它蛮族村寨农户收成最多只有磐石城农户的三分之二,甚至在窗前,仰望着被阴霾云层遮住的太阳。
天空中的那个方向有一团光,可以用眼睛直视,感觉很模糊,亮度也如有若无。
天浩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淡淡地问:“感觉怎么样?”
益丰缓缓转过身,用戒备且畏惧的眼睛盯着他。
事实表明天浩之前的猜测确并非毫无道理。
对益丰的孢子移植彻底失败————长达两个月的时间,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思维服从的迹象。第一、第二个星期一直在发烧,孢子对植入者造成的副作用与曲齿一模一样。然而它并未真正融入益丰体内,伤口很快化脓,天浩不得不对益丰进行药物治疗。一个星期的疗程过去了,益丰非但没有好转,植入伤口反而出现更加严重的感染,缝在体内的孢子急剧膨胀,体积增加了足足四倍。天浩剪开织线仔细查看,发现孢子已经溃烂,被破坏的细胞组织急速分裂后死亡,非但没有像曲齿那样进入移植者体内,反而以息肉的方式进行粘连,成为可怕的病变体。
病人就病人吧!反正只是一个实验,益丰也不是不能损耗的那种类型。
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他强行抠出再次缝合藏在皮肤下面的溃烂孢子。其实上次检查的时候,天浩就已经放弃了希望,他只是想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说不定情况会再次产生变化,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
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你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益丰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这是几个月来他不停寻求答案的可怕问题。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端坐在椅子上的天浩抖了抖衣襟,脸上露出淡然微笑。
“这不是行巫者该做的事。”长时间没有刮胡子,益丰看上去就像刚从森林里跑出来的野人,他神情憔悴,却目光凶狠:“我有种感觉,你塞进我腿里的那块东西在活动,甚至还会说话。”
天浩的笑容趋于公式化:“哦,它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你不是我们这儿的人。”益丰拖拽着拴住足踝的镣铐,艰难地朝前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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