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觉得,他可能病了,相思病。
亲事彻底定下来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所有人都惊讶了。
一开始和珅提亲的时候就有人传消息,说福康安要搅局,可是直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
眼看着时间临近了腊月,风里飘着红梅的香气,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便在腊月初九,一个很好的黄道吉日,宜嫁娶。
算命的人总是很能够说吉祥话的,冯霜止只觉得肯定是和珅给了那算命先生递过了贿赂,才能有这么多这么好听的吉祥话出来。
可是喜桃看了,只说是她现在人在局中,整个人都甜甜蜜蜜的,所以觉得听到什么话都好。
冯霜止细一思量也是,其实看着帖子上写着的那些都是普通的吉祥话,可是自己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有和珅,还有自己。
说约好了七年后,你娶我,我嫁你——她一日日地等着,等着,终于到了七年之后了,她看到了红色的嫁衣,看到了红色的盖头,漂亮的花轿,高高烧起的红烛……
新郎的喜秤从盖头外面伸进来,她坐在洒了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的床上,有些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手指,而后那盖头掀开了,周围一片掌声雷动。
冯霜止听到了那新郎的声音,却不知道为什么吓出了一声冷汗。
“不要——”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喜桃就睡在里间,冯霜止的床榻边,乍一听见这声喊,立刻翻身起来,冲到窗边去看冯霜止。
只见到冯霜止忽然之间坐了起来,抱着厚厚的锦被,脸上还带着几分残留的恐惧与惊骇,那额头上覆盖着密密的汗珠。
“小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啊……做噩梦了……”
冯霜止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自己盖好了被子,却睁着眼,不肯闭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一闭上眼,就重复方才的那场景。
“明日便是嫁期了,还有一个多时辰,喜娘们才来呢,小姐您再歇一会儿吧。”
喜桃是冯霜止的贴身丫鬟,即便是冯霜止出嫁也是要跟着走的,她一点也不担心。
冯霜止听了她的话,眼神有些空茫起来,道:“我是要嫁给谁来着?”
“不是三等轻车都尉钮祜禄·善保,也就是和珅公子啊。”喜桃真是忍不住要伸出手来摸摸冯霜止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有些烧了。
可是这一刻,冯霜止的眼底,又恢复了清明。
上一世忘记的一些场景,忽然就这样回想起来了。
她想起上一世嫁给钱沣时候的场景,新郎挑开了红盖头,冯霜止也就看到了钱沣,只不过那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只是很难复杂地看着她,那个时候的冯霜止——真的还不知道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周围的人都在给钱沣道喜,之后他们就出去了,钱沣也跟着出去送客,那天晚上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只是……这一刻的冯霜止,想起了一个几乎没自己完全遗忘的细节。
上一世与钱沣大婚当日,除了钱沣的那些朋友,还有谁来着?
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觉得当时站在房间角落里看着自己的人,是那样熟悉呢?
她竟然忘记了……
上一世,她嫁给钱沣的时候,和珅也在啊。
和珅与钱沣同时提亲,自己偏偏选了钱沣——她约略地知道钱沣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珅也会向着自己提亲,她几乎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和珅的,转而选择了钱沣。
只是下场……
这辈子的自己也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将自己放到当时的和珅的处境上,竟然猜不出那个时候的和珅会是什么表情。
冯霜止喃喃道:“你去准备吧,我就躺这一会儿 。”
她也的确只是躺了那么一会儿,根本睡不着不说,之后便有丫鬟婆子们进来伺候了。
聘礼和嫁妆是在吉日之前的一日就已经送到了的,也算是相当热闹至少办出了个三品朝官的架势来。
现在冯霜止就坐在妆镜前面,心不在焉地听着自己后面的人说话,什么一梳梳到头一梳梳到尾,长长久久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冯霜止觉得自己都没有听清楚,只记得喜娘的声音有些南方口音,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之后盖着盖头就出门了。
迎亲队伍到了府门前,冯霜止也不知道有多少,只觉得不少,手里被塞了个苹果,寓意着平平安安,便这样上了花轿,她看不清自己周围的世界,只觉得上辈子嫁人迷迷糊糊,这辈子嫁人还是迷迷糊糊。
盖头一盖,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沿路一片吹吹打打的声音,周围人声嘈杂,冯霜止却是在盖头底下看着自己手中那红红圆圆的大苹果,忽然觉得有些饿,于是翻出之前喜桃她们给自己包好的点心,吃了两块垫着,毕竟婚礼过程之中不能吃别的东西,从天不亮的凌晨就开始梳妆,冯霜止都不记得那些婆子嬷嬷们给自己的头上压了多少东西,现在只觉得自己脖子也是很累的,每次嫁人都这么麻烦。
别人一辈子就这一次,偏偏她这重活一世,还要来一次。
上次嫁给钱沣,走的是汉礼,这一次是和珅,却要按照满礼来,原本对这事儿就糊涂的冯霜止,现在更是拎不清了,怎么看都是一个样。
半路上有叫花子上来说吉祥话,前面似乎有人给了赏钱,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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