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灯灯坚定地点了点头。
晏闲抿了抿唇,语出惊人,“加热尘埃早就死了。”
徐灯灯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你说什么?”
晏闲又给他倒了杯水,他强迫自己手臂不要颤动,却险些摔了杯子。他把水杯放下,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苦笑一声。
“加热尘埃从成立到现在已经八年了,真正活动其实没有那么长时间,这期间队里先后换了两个贝斯,一个酒驾车祸而亡,一个自杀。自杀的那个叫南哲。”他顿了顿,接着说:“南哲自杀前一晚还给我发消息说他难受,他活不下去了,我那时以为他是喝醉了说了醉话,劝他说睡一觉就过去了。”
他捏了捏手掌,指骨顶的那块儿皮肤泛白。
“然后他就真的睡过去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后来我去找他,房东说他留给我一封信,信上说:音乐也没办法使我快乐起来了,我最后的支柱也没有了。奥伯斯,你说我们做音乐,要做一片星光,加热周遭的尘埃,可我怎么就没有找到那片加热我的星光呢。”
“他死的那年オ24岁,是个看起来很开朗的人,至少我是一直这么以为的。直到我在他家找到医院的单子,上面写着重度抑郁。”
“怎么会这样…”徐灯灯喃喃道,心口一阵发痛。
他喜欢了多年的乐队,出过那么多好听的歌,是他心目中天神一样的人物,他一直以为他们每个人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的潇酒恣意,没想到却各有各的痛苦。
晏闲像是陷进了回忆了,难以抑制地闭了闭眼睛。
“后来键盘和鼓手都走了,他们说加热尘埃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就散伙吧。我没拦他们,也拦不住,他们走了没多久,我就把工作室卖掉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滞塞,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抬头看了眼徐灯灯,眼角有些发红,“你看,我早就告诉过你,加热尘埃是个失败的乐队,它不值得你喜欢。”
徐灯灯鼻子一酸,心里一揪一揪的疼,他放下茶杯,伸手搂住了他。
“那奥伯斯呢,我的奥伯斯有没有受伤。”
晏闲僵了僵,眼眶微热,“奥伯斯陪着南哲去看星星了,如果你还有多余的爱,就全都给晏闲吧。”
他记不得他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从前父亲总是说他冷酷,说他冷血,说到他自己也以为自己的胸膛里装的是一团灰,直到如今他才发现,原来死水也能荡起微澜,只要徐灯灯轻轻朝他胸口吹一口气,那里就汹涌澎湃。
徐灯灯哭的比他还厉害,他胸前的衣服被浸湿了好大一块儿。
他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抬起头,看着晏闲,断断续续的说:“好…”
“我们…我们喝酒吧,晏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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