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想了想,说:“我那件案子他们应该没什么理由拒绝才对,你还提出了别的要求?”
顾远声音艰涩:“……我很失望。”
他的上司是一直带着他的人,他的所有标准、所有行动的方式多半都有上司的影子,那并不是什么懦弱的、自私的人,也不可能跟什么霍西川有所勾结。所有重大刑事案件他都和下属们战斗在一线,曾经三天两夜往返两千多公里亲自抓捕逃犯,也经常不眠不休调取资料布防布控,在顾远还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的时候,他们遇到过有人身绑钉甲拿着爆炸物阻断交通,也是他的上司独自挺身而出制服罪犯,他的身上被钉甲划出了一身伤痕,鲜血直流。
他一直把这些年轻下属当作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儿子早在很久之前被报复他的罪犯杀害。
“没什么好失望的,”白越应得果断而流畅,他注视着远方,神情冷淡得好像不带任何感情,“我心里警察就是这样,没什么用。”
顾远咬了咬牙想反驳,但终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无力地松开捏紧的拳头。
“不过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有些人可以践踏法律和常识,警察却还是要听着规章条文办事,他们很多事情做不到,但并不完全是他们的错,他们代表秩序和正义,这是他们必须要承受的限制,”白越说话的语气清淡,但最后带上了一点隐约的笑意而显得温柔,“所以我会在我可以努力的范围里做到想做的事,这也是一个聪明人必须背负的。”
顾远把头埋在膝盖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好自恋啊大侦探。”
“没什么大不了,”白越仰头看着天空,清冷的月光落在他清冷的眼眸里,给他精致的轮廓染上一丝莹润的光彩,“我从霍西川身上学到最多的就是不要用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一个势力。对我们而言,现在这样已经很顺利,不用再要求更多了。”
白越想了想,又说:“霍西川当初倾尽全力对付顾家,留下了不少后患,如今我们把刀递给别人,别人一定会用好这把刀的,你不用……非要觉得只有自己去做才行。”
“我应该会被革职。”顾远慢慢地说。
白越沉默了很久,顾远话说出来有点后悔,大概是刚才白越那好似安慰的话语让他觉得白越有些温柔,因此而说出这种近乎于寻求安慰的话,但白越真的还是白越,他不在乎世界上的规则,也一贯瞧不起警察,听到这些事情,估计一定要继续嘲笑他和警察了。
海风冰凉,吹动了白越的头发,他好像觉得有点痒,眨了眨眼睛。
“我一直觉得你就应该是个菜鸟警察,过剩的正义感和无用的保护欲……”白越转过头看顾远,他的神情是那样沉静,“但正义感很好,保护欲也很好,你很适合当警察。”
海浪拍打着沙滩,顾远觉得浪潮像他的心潮在起伏,又觉得白越的语气像海水一样柔软。他看向白越,白越在平静地注视着他。
白越的眼里好像藏着秋天的湖泊。
“他们也不会想失去你的。”
顾远看着白越,目光闪动,如同夜风中的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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