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一会儿,赵容真依旧没有反应,宝勤来回踱着步伐想办法,忽然间一个可能可行的办法冒出来,宝勤又回到那个暗室,这才看见刚刚赵容真被绑的原地已经满是血,宝勤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向四周望了望,看见角落里的架子上有皮鞭,就一股脑都拿过来,又跑回梯子旁边。
他把两根稍微短一点的皮鞭接起来,又把皮鞭栓在赵容真的两只手腕拴在一起,然后自己的头穿过手臂中间的圆圈,之后把两根稍微长一点的皮鞭栓在一起,放在赵容真腰后面,然后把两头在自己的要前面系了三个死扣,最后把最短的皮鞭探索着绕过赵容真的后颈,最后把两头系在自己的脖子前面,这样就能差不多保证赵容真能全身都依附在自己身上。
宝勤有点艰难地站起来,他扶了扶赵容真的头,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果在向上爬的过程中,即使赵容真的头要是不能一直依靠在自己肩膀上,也会有两个人脖子上的鞭子和赵容真手上的鞭子拴在自己的身上,不会让赵容真掉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大少爷,您扶好了,宝勤这就救您出去,一定要挺着。”宝勤两手攀上梯子,在两脚都踩在梯子上的一刹那,宝勤才知道虽然这是个办法,但赵容真本身就比他高大,身体也比他重,身后的赵容真一直在往下坠,赵容真的头也在宝勤踩到第一个梯子楞上的时候向后垂下去,脖子上的皮鞭勒得宝勤几乎喘不上气,他感觉到赵容真的双手也正在慢慢地向自己的脖子上移动,宝勤只能把两个人的重量都依附在自己的双手上,向上蹬一个阶梯,都比登天还难,明明只有六级的梯子,宝勤却觉得蹬了三节就已经没力气了,但想到身后的赵容真正命在旦夕,宝勤又加紧了手脚的动作,即使脖子上的皮鞭已经勒得他快没气了,手脚的力气也好像因为胸腔缺少氧气而快要失去了。
当意识到赵容真的双手已经逼近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宝勤觉得自己真的要断气了,如果赵容真的手在勒在自己脖子的话,两个人的命运可能就是死在这个地窖里了。
“……大……少爷!”宝勤从牙缝里挤出那三个字,忽然间他觉得胸前的手动了动,然后慢慢地伸向自己的前方,那双手无力地晃了晃,宝勤似乎看到了希望,他把自己的一只手臂反扣在梯子上,另一只手艰难地拉过赵容真的手,想放在自己胸前,但在这过程中,赵容真的手碰到了一节梯子,然后试图抓住那节梯子,宝勤微微向后转了转头,赵容真半张着眼睛,慢慢地把头靠到自己肩膀上,也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前面的梯子,他把一只手搭在梯子上,然后另一只手指了指上面,之后那只手也搭在了梯子上。
宝勤含着泪点了点头,最后,两个人合力登出了地窖。
当两个人躺在地上的时候,宝勤觉得自己全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他费力地解开系着两个人脖子的皮鞭,这才觉得有大口的空气进入已经缺氧的大脑里。
等觉得有点力气的时候,宝勤坐起身,解开两个人身上和赵容真手上的皮鞭,“大少爷……”见赵容真半睁着双眼,没有焦点地看着不晴不阴的天空,动了动嘴唇,宝勤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于是就把耳朵凑过去。
“剑……剑……”
“什么剑?”
“忠义的剑……下面……”
宝勤想了想,刚刚好像是看见暗室的地上有把剑,“我这就去拿……”宝勤刚要起身,衣襟又被赵容真拉住了,宝勤又把耳朵凑过去。
“……把我和……章玮埋在一起……再给彗星……立个牌位……我们三个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什么埋不埋的,您还有的是时间呢!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不然我们回京城,皇上不会不理你的,不行我们去找孟先生……”赵容真无所谓地摆摆手,慢慢地侧过头,不再看宝勤。
宝勤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暗室,取回了剑,等他再回到赵容真身边的时候,赵容真已经再次昏厥过去,没有想太多,宝勤背起赵容真,小跑到离军营一里远的地方,骑上马往镇子里奔去。
进了自己住的旅店,店主看见浑身是血的赵容真吓了一跳,在大厅吃饭的一些客人也被吓跑了,宝勤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走向楼梯,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之后的五天里,赵容真开始持续地高烧,宝勤请遍了这个边陲小镇的所有医生,大家的结论都是赵容真的手筋和脚筋都已经断裂,但没有人敢帮他医的,只都是开了些止血和退烧的药,因为赵容真的伤实在太重了,而且看样子好像随时都能“离开”的样子,这些医生都怕如果赵容真在自己治疗的时候死去,该砸了自己招牌。
帮赵容真换衣服的时候,宝勤发现了赵容真怀里有一个绿松石,一封被血染红的信,还有一个被血液染得颜色更加深的红色锦囊。那绿松石他认得,赵容真有好多年都戴在身边,然而却消失了好一阵子,这次却又回来了,那带血的信上的字迹他也认得,那是章玮的字迹,宝勤看了个开头,是写给赵容真的,宝勤就没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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