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舒芸正仔细磨墨,小声道:“奴婢读的书少,不敢答。”
盛姮微笑着,自顾自道:“其实在月上,也是这个理,月上的男子想要掌权,便也只能依附女子,从女子身上谋得权力。以往在月上时,我总觉这样的男子可恨又可悲,靠出卖ròu_tǐ,来求取权势富贵。但如今,我落到了此般田地,便有些能理解了。人若到了绝路,那便只能拿出自己最大的筹码。”
舒芸磨墨的手止了半晌,道:“主子,其实如今的日子挺好,姑爷是个好男子,和他在一起,必能得一世平安顺遂。”
盛姮道:“正因他是个好男子,所以我不愿再利用他,更不愿再耽搁他。”
她顿了半晌,目中含伤,又接着道:“至于一世平安顺遂,三年前,我便失了这个资格。”
“主子,若你真能放下仇恨,那……”舒芸劝慰着。
盛姮闻后神色不悦,舒芸见后,改口道:“奴婢失言。”
良久后,盛姮叹道:“人便是这般犯贱,非要等到失去,才能明白过往的好,我到了这个地步,实乃自作孽不可活,像我这般的人哪还有资格要‘平安顺遂’四个字,只盼澜儿他们能一世无忧,而我能侥幸报仇。”
舒芸还想劝几句,但明白,她的这位主子是个韧性子,认定了的事,决计不会轻易更改动摇,饶是她说再多,除了会添盛姮不悦之外,怕是也再无别的用处。
此事到头既然都是死路,舒芸便转而欲说旁事。她先是朝窗外瞧了几眼,确认无人听墙角,这才低声道:“秋琴那丫头似有些问题。”
盛姮早已料到,道:“那几个丫头虽说是思齐选来让我挑的,但这温府到底是他娘当家,若不留几个眼线在我这个外人身边,那她这个家母岂非是白当了。”
“主子,眼线便罢了,奴婢总觉这丫头手脚不太干净。”
盛姮微怔道:“哦?”
“昨日,奴婢瞧见了秋琴似乎欲开主子的梨木小柜。”
盛姮闻后,面色顿变,那梨木小柜中装的不是旁物,正是那幅她视之如珍宝的画卷,还有那不敢轻易触摸的白玉圆罐。
舒芸见盛姮神情有些紧张,忙接着道:“所幸,奴婢瞧见得及时,制止住了她,也警告她莫要轻易触碰主子的东西,若再被奴婢瞧见,若让姑爷将她逐出温府。”
盛姮沉吟片刻:“这人都是有好奇之心,你越这般警告,她怕是越想碰这柜子。”
舒芸有些惶恐:“奴婢有罪。”
盛姮轻抬手,示意她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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