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那贞节牌坊。
“从一而终也好,另结良缘也罢,只是选择不一。难道夫君死后从一而终的,便有底气去鄙骂那些另结良缘的?”
温夫人仍旧不假思索道:“这是自然,我见盛小姐对亡灵一往情深,此番与思齐和离,想来也是打定了从一而终的心思。”
盛姮但笑不语。
……
第二日午后,温思齐便将圣旨请了回来,一入屋,便叫人笔墨伺候,将那纸母亲和妻子皆殷切盼着的和离书写了出来。
墨干书成,他便将和离书亲手送到了盛姮的手上,盛姮笑着接过。
她的一笑,落入温思齐眼中,简直比天下第一刀还要锋利。
温思齐微笑如故:“昨日那场闹剧是你同家母的一场戏吧?”
盛姮笑意凝住,将和离书藏入袖中。
“你不必解释,我一非瞎子,二非傻子,能瞧得出来。恕我直言,那出戏的破绽和疑点委实太多。”
盛姮听话地没有解释,反问道:“既知是戏,为何还要答应?”
温思齐轻叹道:“一个人的妻子和母亲本是势同水火,后却联起手来演一出戏,这化干戈为玉帛的背后,竟是让那人去求取一纸和离书。倘若这人还执迷不悟,固持己见,那未免也太可悲了。”
“对不起,思齐。”
“不必道歉,你的一声‘对不起’,只会让我发觉自己更为可悲。”盛姮听后无话,温思齐沉吟片刻,接着道:“我明白,你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个人,旁人做的事再多,付出的情再深,也再难以走进你的心了。”
盛姮轻声道:“思齐,你是个好男子,你值得更好的女子相配,我活着,除了儿女,心头只剩仇恨二字,自三年前,他去后,我便明白了,什么江山王位,什么破天富贵,什么权势荣华,都不及他重要。今后的一生,我只欲为他一人而活。”
说到此,盛姮的眼中有了泪光。
“你不该跟我说这些,你同我说这些话,委实太过残忍。”
当心爱的女子向自己袒露对他人的情意时,确实是这世上最为残忍的事之一。
“对不起。”盛姮又道了声歉。
温思齐轻摇头道:“自同你回到大楚的那日起,我便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不曾想,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阿……”
他想了想,还是改口道:“盛小姐日后有何打算?”
盛姮面色平静,但双手不知何时握紧,指尖刺肉,肉痛连心。
她在下决心。
终于,决心已定。
“我想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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