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痛失
2012年,五月一日,恐怕,这辈子我都忘不了这一天,因为这天早晨,是姥姥来到我家的第三天,她笑呵呵地对妈妈说了声:“我去溜达溜达…”谁知,竟然是永别。等到有人来喊妈妈的的时候,姥姥躺在地上,沧桑的脸上带着微笑,就这样走了。
天仿佛塌下来一般,瞬间砸晕了我们一家。初家洼管事的很快赶来,套上驴车把姥姥拉回初家洼。十六岁的表弟已经哭哑了嗓子。管事的张罗着村民去定棺木,测坟地。
农村人的风俗,红白事都是请来唢呐班的。可是父母没有那么多钱,从简的话,族里的死活不同意!妈妈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让她吃,她说牙疼心更痛!父亲一着急血压又升高了,晕的在床上起不来!
“姐…给思城哥哥打电话吧,他一定会来的….”弟弟擦干了泪水,对我说道。
“哦…”我机械地走进屋里,机械地拨通了一个号码。还没等我说话,那边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貌似,你打错电话了吧不是说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吗?他既然已经如此绝情了,我还死乞白赖的缠着他做什么?恍恍惚惚回到外面的灵堂里,跪下来,伏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我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过两天,人已经憔悴的只剩下两只眼睛。
在里面叠金元宝的婶婶喊我,说电话一直在响。我勉强抬着麻木的双腿,接了过来。
“旖旎,你家里怎么这样吵,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孟静玉关切的声音隔着千余里传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静玉….我姥姥没了……妈妈也病了……”
“旖旎…旖旎,听我说,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妹妹…我现在就赶过去,薛县初家洼,对吧….”我原本六神无主的心,此刻安定了不少。我只是太无助了,此刻,恰好有个宣泄口,没想到静玉居然说要来初家洼…我就像一个在深潭中扑棱的溺水者,突然之间冲来一根横木,那感觉怎么不让我百感交集、牢牢抓在手里呢
从省城到薛县五百多公里。静玉天黑就赶到了,让我意外的是,徐铭霖也来了。同静玉一样,白衬衣黑裤。我就像看到亲人般扑到静玉怀里,由于这几天没有喝水吃东西,嗓子快要哈不出声音来了。
徐铭霖和静玉在姥姥的床前跪倒,行了三跪九叩之理后,管事的见有贵客来,忙让几个近亲招呼着。徐铭霖摆摆手,问管事的:“老人家的棺木可已经订好?”
管事的瞅了瞅妈妈又看看我,压低声音说:“还没敲定呢……老太太家里就一个闺女,女婿又病了……”
徐铭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里面有两万块,是给老人家置办棺材的….入乡随俗,我们也不懂老家的规矩,总之要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把老人家厚葬了…钱的事不用担心,需要多少直接来找我就可….”
管事的接过信封看了看,果然是崭新的人民币,赶紧叫上几个老伙计去镇上挑选棺木去了。
丧事办的很体面,我们全家对着孟静玉兄妹二人千恩万谢,
“我妹妹长这么大,就这一个好姐妹,既然是一家人,我们出些薄力是应该的。”徐铭霖说着深深看了我一眼。
休息了几天,也开学了,爸爸输了几天夜血压终于降了下来,妈妈拿了些治牙疼的药,说不怎么疼了。我与孟静玉一起返回省城。好在学校下半年是实习时间。我松了一口气,最起码目前不用为金钱发愁了。姥姥不在了,表弟的姨妈和姨父一同赶来,说是接表弟去东北念书,还说是妗子的意思,说那里分数线低,争取考个好大学,找工作也容易些。”我原本不想让表弟去,可表弟执意要走,他说在学校压力太大了,稍稍一松懈,能滑到几十名开外…并一再强调自己不是想妈妈了……
表弟欢天喜地地跟着她姨妈走了,我送他们到车站,表弟趴到车窗前跟我说:“姐,等我考上大学就回来了,到那时我把挣的钱都交给你…我才不会给我妈妈呢。”我强忍住喷涌而出的泪水,叮嘱他一定要听话,在姨妈家有眼力劲,多干些体力活。
女孩子都是天生多愁善感的动物。因为多愁善感,所以知恩图报。在我最困难、孤独无依的时候,徐铭霖的及时帮助,无疑不亚于雪中送炭。短短几天的相处,他就像一道闪光,刺破了层层乌云,我的哀伤、阴霾的情绪在他出现后,被一种甜蜜的不可名状的安全感覆盖住了。所以等徐铭霖再次来到学校时,我和孟静玉一样兴高采烈地迎上去。刚至他的跟前,徐铭霖竟然伸手把两个人都抱了起来:“两个妹妹…谁也不偏不倚…”然后松开我俩,满是痛惜地对我说道:“太瘦了,赶紧长点肉….”
我在车上睡着了,迷糊中听到两人在低声说话:
孟静玉:“哥,希望你记住,她不是你玩的那些个女人!你不许伤害到她!”
“我有分寸!”徐铭霖“看来旖旎在你心中的地位比亲哥哥还重要啊!”
“废话,我是向理不向亲!在你没有忘记刘亚诺之前,不要对旖旎起什么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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