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源和秦启月在贾常胜的雕像旁等了一会,陈颜竟然架着贾棋手一起从别墅主屋走向喷泉,贾棋手心口的匕首还留在上面,匕首是带有血槽的,他的血流得飞快,在雪地上留下片片红梅。
陈颜和秦启月扶着贾棋手慢慢靠着喷泉坐下来。今天雪晴,贾棋手看着贾常胜雕像被清干净雪的脚踏,贾常胜三个字映入眼帘。贾棋手喉间发痒,连着咳出两口血,他满脸仓惶,“我当初就不该接受父亲那个反人类的计划,如果没有那个计划,悦棋和爱棋不会死,也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
陈颜将贾棋手偷走,为贾棋手发狂的武士铠甲很快察觉不对劲,开始到处寻找丢失的贾棋手。武士铠甲从窗户看到了坐在喷泉边的贾棋手,他抱着自动国际象棋机,从餐厅里撞碎窗户跳到户外。
武士铠甲拖着自动国际象棋机,沿着贾棋手的血迹一步步朝喷泉走来。
贾棋手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快地流逝,他望着武士铠甲,眼里满是悲伤,“爸爸,我求你别再杀人了!”
武士铠甲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那样,埋头朝他们走过来。
江问源在贾棋手身边蹲下,伸手从耳根下往上拨贾棋手的头发,当他看到贾棋手脑袋上不再生发的开颅痕迹,眼神微沉,“贾棋手,我觉得你不该称呼武士铠甲为爸爸……”
贾棋手震惊地看着江问源,江问源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贾棋手被封印的记忆匣子。许多画面一下子涌进贾棋手的脑袋,巨大的冲击导致他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贾棋手泪流满面,“对不起,争一,是爸爸对不起你……”
贾争一,这是贾棋手的名字。
贾棋手这一次的话,成功让武士铠甲停下脚步。武士铠甲拖着自动国际象棋机,隔着十多米远和贾棋手相望。
武士铠甲身上的甲片振动着发出嗡鸣声,“爸爸,我把我的身体都让给你了,为什么你总是想要放弃世界第一的目标呢?”
在二十二年前,贾常胜临终之际。
贾常胜止步于世界第二,对世界第一拥有很深的执念,甚至为独子取名争一,希望独子能够继承他的衣钵,成为世界第一的国际象棋棋手。由于贾常胜的执念实在是太深了,他要求制造自动国际象棋机的科学家对人脑进行研究,把人脑和机械结合成更强大的中枢系统,全面升级自动国际象棋机的棋力。
科学家的研究成功了,但是脑组织必须是新鲜状态才能使用,所以贾常胜决定提前去世,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把大脑取出来。最残忍的是,贾常胜还要求贾争一观看他去世手术的全过程。为了激励儿子进步,他要求科学家在手术中把他的骨头也剔出来,做成骨棋,让儿子每天用骨棋下棋。
手术非常成功,自动国际象棋机全新升级,无比强大。
贾常胜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贾争一身上,可是贾争一很清楚自己的资质,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极限,别说世界第一了,他恐怕世界前一百都上不去。父亲去世手术的画面日夜折磨着贾争一,他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了。
贾争一找到了给父亲做手术的科学家,请求他再做一次手术,这一次的手术不是制造自动国际象棋机,而是换脑手术。贾争一希望父亲用他的身体继续活下去,他的大脑则放在自动国际象棋机中,等待父亲登上世界第一。
在手术之前,贾争一订做了一座雕像,就是立在喷泉的这一座雕像。雕像和贾争一的身体长得像,并非贾常胜、贾争一父子长得像,而是贾争一为自己立的墓碑。脚踏上贾常胜凹陷的部位,原本写的就是贾争一。
换脑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出了一点点意外,贾常胜的大脑在贾争一身体里活过来后,忘记了自己是贾常胜,完全把自己当做了贾争一。
贾常胜接管儿子的身体后,起初进步得非常快,每日在自动国际象棋机中陪父亲下棋的贾争一也感到非常欣慰。可是没过多久,贾常胜拿他的身体去谈恋爱了,对象是悦棋和爱棋的妈妈。贾常胜分走一部分精力到别的地方后,棋力的进步逐渐慢下来,甚至停滞不前。
当悦棋和爱棋出生后,贾常胜过着一家四口的幸福日子,连自动国际象棋机都荒废了。贾争一的脑子也承受不住岁月的考验,无法继续工作。但贾争一的意识还存在着,他看着父亲用他的身体不思进取,过着平凡的日子,那他换脑的意义何在?
贾争一和武士铠甲以及自己的身体都存在着某种联系,他杀死了影响父亲继续钻研国际象棋的妻子,并给父亲植入虚假记忆,让他认为他和妻子离婚了。
贾常胜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女儿生活的日子非常糟糕,贾争一认为贾常胜还是需要一个妻子为他料理生活,贾夫人就是贾争一为贾常胜选择的妻子。有贾夫人承担家事,贾常胜又继续钻研国际象棋。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二次手术的原因,导致大脑受创,贾常胜的世界排名始终在十几名徘徊,连当初第二名的实力都达不到。不仅如此,贾常胜还开始走下坡路,把目光转向悦棋和爱棋。
在这一刻,贾争一对贾常胜的恨意达到顶点,难道他还想再一次重复当年的悲剧,把自己的大脑做成自动国际象棋机,让悦棋和爱棋继承他的遗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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