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出罗启华有任何表示,花容却知道这人能在此时站起来定是有罗启华的示意,少不得是罗启华的心腹。那么他要说的,代表的恰恰是罗启华的态度,同样正能解释罗启华犹豫至今的原因。
那青衫儒士终于开口道:“半妖佘月向来行踪成谜又阴晴不定,难有人摸清他的好恶。花公子凭什么认为佘月会毫无芥蒂地与人合作?”
“何况,佘月久不出世,又不受帝国约束。在下实在想不通陛下与他能有任何干系,竟连他都想出手……”后面的话实在太过不敬,青衫儒士虽隐去不谈,在场人也知道他表达的无非是“打杀了陛下”的意思。是以他也就停顿了一瞬,继续道:“此事实在蹊跷。”
看了眼罗启华的表情,青衫儒士心下一定,说:“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半妖佘月此举必定另有所图,与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端得是一个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花容闻言哂笑一声,时暮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这人的话,却也跟着勾勾唇角。二人嘲笑的意味太过明显,那儒士的脸色顿时青青白白的变了几变。
为何?
花容的笑,其因有二。
生而为妖本无甚对错。而世人只因那几行不能言的血水,便将这八个大字牢牢刻在佘月身上。仿佛身上流着那血,就是佘月的原罪。
不可谓不诛心。
往深了想,花九戚曾面对的不就是这般窘境,只不过花九戚的原罪是一册隐而不露的无上仙法,只不过花九戚阻了别人的大道长生,更加的“罪孽深重”罢了。
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怎能不引得起花容的“笑”呢?
其二,花容则笑的是罗家的表里不一。
别看那人说得冠冕堂皇,左不过是因为还未看到十拿九稳的胜算而犹疑不定,想从花容这儿求得一颗定心丸。
怕佘月邪性,出尔反尔,又怕没了佘月无计可施。
罗家终不过是不愿冒这个险,又对天启大帝怀抱仅剩的一丝信任。结果是既畏惧忠君,又害怕反抗,妄图偏安一隅,见风使舵。
谨慎过了头,就成了敬小慎微。
若罗忠寒泉下有知,怕是会哀叹自己一腔苦心付之东流……
且说那青衫儒士。
被花容一嘲笑,儒士也意识到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面子上过不去,却又想找回场子,当即赶在花容说出什么让他更难堪的话前开了口:“我罗家世代辅佐陛下,”说话间,那儒士还向着皇宫方向拱手一拜,“就是陛下当真想夺回实权,坐稳皇位,也不会弃我罗家于不顾。”
这回是借着忠君之情来解释那份犹豫,倒仿若不是因为罗家太过谨小慎微。
但这种借口,未免太过天真而经不得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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