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夏国对齐国终于开战。
齐国九死一生的险胜,击退敌军三百里。
边境死伤无数,尸体久不处理,任由其腐烂,招来苍蝇无数,由此引发瘟疫横行。
寒珏在小道旁支了个简易的帐篷,帐篷外是没有亲人认领的累累白骨,阵阵尸臭味飘来,引得人胃中一阵阵翻腾。
但来帐篷看病的人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知道,若是看不好病,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直至皮肉腐烂,剩一堆骨头。
寒珏白纱布蒙面,一个接一个的诊脉、开药。
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合眼了,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眨眼时有酸痛之感。
病人多有发热呕吐症状,他便多开些散热开胃之药。
他擅长治咳嗽哮喘,对此并不擅长,但寒珏并不愿就此放弃。
他是方圆十里唯一的大夫,他如果说没救了,他们就真的没救了。
这日午后,外面大太阳照的人晃眼,帐外一条长长的人龙在焦急的等待,他们把寒珏当作神一样看待,一个可以带他们脱离苦海的神。病人无条件的相信寒珏,哪怕他待会儿给自己开的是一副□□,他们也乐的饮下。
朝廷已经派兵把他们这些人隔离起来,出不去,逃不掉,唯一可以期待的便是眼前这位红衣男子了。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忽的排在最末的十余岁左右的男孩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惊动了认真询问病症的寒珏。
寒珏起身走到帐外,见男孩正哭的伤心,蹲在地上,柔声问道:“怎么了?”
那男孩止了哭声,哽咽着声音道:“我娘要死了!”
寒珏扶起男孩,皱眉问道:“令堂在哪儿?”
男孩抹了把眼泪,不懂令堂为何物,但猜度着应该是问娘亲在哪儿,便指着身后白衣衫褴褛的妇人,道:“在那里!”
寒珏忙走到妇人身旁,探了脉息,又把手放在鼻子下试了鼻息,确定已经死了,才抬头道:“以后跟着哥哥好不好?”
男孩抓着寒珏的红色衣摆,哭着问道:“我娘是不是真的死了?”
寒珏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只是这头重的让他垂下去之后无力再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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